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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汉军来了,青天就有了!吴地易主,阴霾就散了!(2 / 2)

吴地百姓闻言,无不痛哭流涕,哀痛亲人的逝世。

吴王宫深处,灯火彻夜不熄。

前线帅帐内,气氛更是压抑得令人窒息。

孙韶昔日俊雅的面容,如今布满憔悴与血丝。

银甲蒙尘,白袍染污。

面对陈登发动的渡江战役,孙韶可没有退缩。

他也同样奋勇作战,拼死抵抗了。

事实上,

历史上的孙韶,本就是一个战功赫赫,善待兵卒的将领。

只可惜的是,

历史上的孙韶也是一个慢热成长性的。

现在的他,正是年轻气盛之时。

他被骄傲蒙蔽了双眼,不能接受吴军惨败的事实。

尤其是自己精心大战的铁索大战,被陈登一战击溃。

但细思极恐的是,

不管有没有铁索大阵,都不会影响陈登发动今日这场渡江战役。

也就是说,

陈登早已具备打出这场“大胜”的实力,却一直不发动。

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吴军更换主帅,军心震荡。

等孙韶下令打造铁索,军民怨怼的时机。

为此,他情愿一直将战事拖着,拉高自己军队的厌战度也在所不惜。

因为打仗的最高的境界就是——

朕观千章万句,不出乎多方以误之一句而已。

致人而不致于人,就是多方以误。

等着别人犯错,就是最好的战机。

陈登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老辣了。

孙韶深吸一口气,望着案上那卷触目惊心的伤亡簿录,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帐下诸将,朱然沉默如铁,丁奉面带寒霜。

其余幸存将校亦多是垂首不语,或有目光扫过孙韶时,难以掩饰那怨愤与冰冷。

“大都督!”

一员偏将踉跄闯入,声音嘶哑,“京口营又报,能战之兵已不足五百,恳请援兵!”

“朱桓将军处箭矢耗尽,齐军攻势未减,该如何是好?”

孙韶猛地抬头,眼中尽是血丝。

他深吸一口气,似要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恐慌与无力,声音干涩而尖锐:

“兵……兵从何来?!”

他环视帐内,无人应答。

沉默良久,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墨跳起:

“传令!即刻行文各郡县。”

“实行三丁抽二,五丁抽三!”

“凡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男丁,尽数征发入伍!”

“违令者,斩!”

“怠慢者,斩!”

此令一出,帐中顿时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疯了!

完全是疯了!

孙韶显然是不能接受吴军战败的现实。

敢这样强行征兵,吴军光是防止军队叛乱就十分困难了。

更别指望他们能去打仗了。

吴军相比汉军,本来就不占优势。

当初陆逊数胜汉军,都不敢轻易跟陈登打大决战。

而今,孙韶防备不足,被陈登率先发动了这场大规模的“渡江战役”。

其结果,毫无疑问是令人黯然神伤的。

老将朱然终于忍不住,豁然起身,声音沉痛已极。

“大都督!不可!万万不可啊!”

“强行征发,无异于竭泽而渔!”

“青壮尽数离田,今岁粮赋何出?”

“家中无丁,老幼谁养?”

“此令一下,江东腹地必生怨怼。”

“民心溃散,恐生内变!”

“军无战心,驱市人而战,徒增伤亡耳!”

“陈登一战打断了我军的脊梁,大都督不可一误再误啊!!”

孙韶此刻已被巨大的压力与失败的恐惧攫住,有些失心疯地厉声喊道:

“朱将军!岂不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今汉军陈兵江北,虎视眈眈。”

“若无兵卒,何以守土?何以保国?”

“纵有万般艰难,亦需先解燃眉之急!”

“此事吾意已决,勿复多言!”

他语气决绝,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

“王命在此,敢有阻挠征兵者,以通敌论处!”

军令如山,带着血腥味迅速传遍江东大地。

顷刻间,无数郡县乡村如遭浩劫。

如狼似虎的督邮郡兵闯入闾里,砸门破户。

绳索加身,驱赶壮丁。

田畴荒芜,桑梓萧条,哭声震天。

白发老母抱子痛哭,新婚妻子扯夫衣角,稚龄儿女追喊父亲……

一幅幅人间惨剧,在曾经富庶的江南水乡上演。

那些被强征入伍的新兵,面黄肌瘦。

衣衫褴褛,眼中只有茫然与恐惧,何曾有过半分战意?

他们被匆匆押送至前线营垒,塞上一柄锈蚀的刀或一支削尖的竹竿。

甚至衣甲都不齐全,便被驱赶上阵。

军营之中,气氛愈发诡异。

幸存的老兵们看着这些连队列都站不整齐的“同袍”,眼神冰冷,充满鄙夷与绝望。

他们深知,

这些未经训练、心怀怨愤的农夫,上了战场只能是送死。

甚至可能冲乱本已脆弱的阵型。

而新兵们则瑟缩在一起,抱在一处,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恐惧。

对将他们拉离家园的将帅充满恨意。

“这打的什么仗……”

深夜,营寨角落,有低低的呜咽与抱怨。

“家中老母病重,孩儿尚幼,却被拉来此地送死……”

“听闻那汉帅陈元龙用兵如神,铁索都烧断了,我们拿着这烧火棍,如何抵挡?”

“还不是上面那……”

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怨毒,“若非他胡来,岂有今日之祸!”

谣言、恐惧、怨恨如同瘟疫在营中蔓延。

逃兵日渐增多,虽抓住便即斩首示众,亦无法遏制。

军官弹压愈狠,底下暗流愈汹涌。

长江滚滚,依旧奔流。

但曾经雄视江北的吴军水陆壁垒,如今只剩下一具被强行填充了哀兵怨卒的空壳。

在汉军虎视之下,风雨飘摇。

朱然巡营时,

望着那些面无人色、目光呆滞的新卒,以及老兵脸上那麻木的绝望。

只能是深深地叹息,对身旁丁奉说道:

“军心至此,纵有孙、吴复生,亦难回天矣。”

“江东元气,真真伤在这一纸征令之下……”

丁奉默然,手握刀柄,指节发白。

只望着江北汉营连绵的灯火,

那灯火,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都要迫近。

……

建业,吴王宫。

秋意已深,殿外的梧桐叶落尽了最后一丝繁华,只剩下枯枝嶙峋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孙权高踞王座之上,往日顾盼生威的碧目此刻却深陷于眼窝之中,紧握着案角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那一道道从前线驰回的败报,如同冰冷的铁锥,一字字钉入他的心神——

铁索焚毁,水师丧尽.

贺齐、吕范等大将殁于王事,汉军已在南岸立稳脚跟……

每一个字都在抽空他全身的力气,更撕扯着他那不容触犯的权威与自尊。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人整肃衣冠,稳步出列.

正是丞相顾雍。

他面容清癯,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决绝的悲愤。

他深深一揖,声音沉痛而清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大王!前线丧师辱国,非天时不助,实乃人谋不臧!”

“孙韶年少轻躁,不谙兵事。”

“徒以宗室之身,妄逞铁锁横江之奇谈,致有今日之祸!”

“其才不堪主帅之任,昭然若揭!”

“臣,恳请大王速做决断。”

“罢孙韶之职,重新起用陆伯言。”

“以陆逊之才望,或可收拾残局,稳定军心民心啊,大王!!”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

重新启用陆逊,便是直指孙权先前罢黜陆逊、任用孙韶之举大错特错。

话音未落,一人已闪身而出,正是中书郎吕壹。

他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刀,尖声斥道:

“顾相!此言何意?”

“孙韶将军乃大王亲命,代天巡狩,总督军事!”

“汝言其不堪,岂非暗指大王用人不明,洞察有失?”

“此乃是对王的大不敬!”

这顶帽子扣得极大,直戳孙权痛处。

孙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紧抿。

目光阴沉地扫过顾雍,却并未立刻发作。

只是默然不语,那沉默本身便是一种压力。

吕壹见孙权未斥责自己,气焰更盛。

转向孙权,语气转为一种为其分忧的恳切。

“大王明鉴!”

“齐帅陈登狡诈,拥兵二十万,势大难制。”

“此乃国势之差,非战之罪也!”

“前线战报历历,孙韶将军自接任以来,夙夜匪懈。”

“临阵之际,亦亲冒矢石,奋勇抵抗。”

“奈何国力悬殊,终致失利。”

“岂可因一时之败,便全然归咎于主将,更质疑大王圣断?”

吕壹的意思也很明确。

汉军本来就势力庞大,整体实力远比吴军要强。

前线战报也写得很清楚了,孙韶将军确实是奋勇抵抗汉军进攻了。

之所以没能打赢,仅仅是因为双方国力差距巨大而已。

而不是因为大王您用人失误。

孙权闻言,似为自己找到了台阶,喃喃自语,仿佛自我安慰:

“唔……吕卿所言……亦不无道理。”

“齐强我弱,非韶一人之过也。”

顾雍见孙权竟被如此混淆视听,痛心疾首,再次高声奏道:

“大王!即便战败有国力之因。”

“然孙韶战败之后,不思稳军安民,反矫王命,行暴政于江东!”

“强行征丁,三丁抽二,五丁抽三。”

“闾里为之空,田畴为之荒。”

“怨声载道,哭声盈野!”

“此非御敌,实乃自毁干城!”

“若不断然制止,恐外患未平,内变先起!”

“届时国将不国啊,大王!!”

吕壹早已备好说辞,立刻冷笑反驳道:

“顾相真是居庙堂之高,不闻前线之急!”

“我且问你,我军主力尽丧,江防空虚。”

“若不紧急征募新兵,以何阻挡齐军铁蹄?”

“莫非以丞相之口舌乎?”

“新兵孱弱,若不以数量弥补,又如何堪用?”

“孙将军所为,虽有僭越之嫌,然皆是为国家存亡计,为大王社稷虑!”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若事事皆要请示大王,往复商议,贻误战机。”

“致使齐军长驱直入,这滔天大罪,顾相可能承担?!”

他句句紧扣“为国”、“为君”,将孙韶的暴行粉饰成不得已而为之的忠勇。

孙权听着,自觉吕壹之语更顺耳,更能维护他的颜面,缓缓点头:

“吕卿所言,切中时弊……形势危急,确需权宜。”

“……韶之所为,虽过激,其心……或亦可谅……”

“大王——!”

顾雍见孙权竟如此昏聩,只听谗言,不纳忠谏。

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积压的愤懑、失望、对江东未来的绝望瞬间爆发出来。

他不敢相信,当年意气风发的江东之主,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刻,顾雍忘却了君臣礼仪,猛地抬头。

伸手指向王座,苍老的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声音凄厉,字字泣血:

“昏君!无道昏君啊!”

“信佞臣,远贤良。”

“纵容宗室,祸国殃民!”

“今日之败,非天灾,实人祸!”

“皆因汝忠奸不分,赏罚不明!”

“如此下去,江东三世基业,必毁于汝手!”

“汝有何面目见先主于地下?!”

“有何面目对江东百万涂炭生灵?!”

这一声“昏君”,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

所有大臣骇得面无人色,扑通跪倒一片。

孙权被这突如其来的当面斥骂惊得愣住,随即无边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喷发!

他猛地站起,脸色由青转紫,额上青筋暴跳。

抓起案上地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狂悖老奴!安敢如此辱骂于孤!!”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杀意。

“来人!将顾雍拖出去!”

“斩了!立斩!”

殿前武士如狼似虎上前便要拿人。

“大王息怒!”

张昭、虞翻等老臣魂飞魄散,连忙膝行上前。

死死抱住孙权的衣袍下摆,叩头不止。

“大王!顾雍狂言,罪该万死!”

“然其乃三世老臣,历任辅政。”

“若因直谏而诛,恐寒天下之心,损大王仁德之名啊大王!”

“是啊大王!顾相只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

“念其多年劳苦,乞饶其死罪!”

群臣纷纷叩首哀求,殿内哭求声响成一片。

孙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翻腾,但残存的理智与群臣的苦劝终究让他未能立刻下达处决的命令。

正如诸大臣所言,顾雍不仅仅是老臣,德高望重。

其更是江东顶级大族。

倘若真把他杀了,孙权才是真正要被架在火上烤,骑虎难下。

只不过,适才顾雍撕破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辱骂他。

如果他孙权被做出要“杀”他的样子,那他这个吴王也别当了。

所以群臣们出面跪地求情,其实也是间接地给了孙权一个台阶下。

他死死盯着被武士按住、却依旧挺直脊梁、满面悲愤不屈的顾雍。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

“不杀……孤不杀你……”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挥去这极大的羞辱。

“剥去其冠带!罢黜其丞相之位!”

“逐出建业!永不叙用!滚!”

顾雍被粗暴地褪去官袍,摘掉进贤冠,花白的头发散乱下来。

他仰天大笑,笑声苍凉而悲怆,不再看那御座上的君王一眼、

踉跄着,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尊严,一步步走出了这座他曾呕心沥血辅佐的宫殿。

回到故乡后,顾雍便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忧愤交加,国事糜烂。

君昏臣佞,一切的理想与坚持都已崩塌。

当然,也有阴谋论者认为。

顾雍这也是想找一个避祸的机会。

毕竟随着前线吴军将士的溃败,汉军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顾雍此举,不仅仅跟孙权划清了界限。

还来了一场“真人秀”,立住了自己诤臣的人设。

将来汉军一统江南,需要本地望族的支持来巩固统治。

那便是他重新出山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也都成了世人的臆测。

自此,

吴宫殿堂之上,再也听不见那般逆耳忠言。

吕壹之辈气焰更炽,而群臣皆缄口自保,噤若寒蝉。

君臣离心,上下相疑。

那层深刻的裂痕,如同江东基业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在汉军压境的巨大阴影下,无声地溃烂。

江东的天空,阴霾密布,再无晴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