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也知道这件事的危急性,他把苏文浩扶着坐下来之后,拔腿就往外跑,回去报信去了。
柳春梅焦急的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苏文浩,心里急得直叹气。
她原想着还能抱一抱苏家的大腿,躲过这一劫,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可行性不大。
看来她必须要另寻其他的方法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保命要紧。
于是柳春梅也不管苏文浩还在,转身就离开了。
戏演的差不多了,该看见的人都已经看见了,苏文浩也不想装了。
他起身吩咐自己带来的人,说道:“去把三爷带出来,送回苏家去。”
那些人立马就上楼,把已经被打晕了的苏诚给抬了下来,放到马车上送回苏家去了。
苏诚回苏家去了,苏文浩自然也要跟着回去的。
从此刻起,真正的大戏才正式拉开序幕要开始了。
苏阳得到了文竹带回来的消息,慌的连外衣都没有穿,只穿了中衣就跑去见苏畅了。
苏畅还没见过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慌张,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呢。
不过苏畅并没有责怪苏阳,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个很稳重的人,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绝不会以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阿四,去给二爷拿件披风来,夜里这么冷,不穿好衣服,着凉了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苏畅虽然不宠爱苏阳这个儿子,但是他还是很看重苏阳的,毕竟这些年苏家外面那些事,可全都靠这个儿子在经营。
不仅是苏家,就是他也少不了苏阳这个左膀右臂的助力的。
“父亲,出事了。”苏阳气都没有喘均,就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莫慌,慢慢说。”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苏畅,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父亲,我三叔他今天从家里出去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喝醉了酒,跑到醉月楼里去闹事。”
“他心里还在记恨着皇后娘娘,那日在政和殿里对他的斥责,于是就在醉月楼大放厥词,辱骂了皇后娘娘。”
“他辱骂皇后娘娘,还算事小,他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们苏家要造反了,他要取而代之,要做这云离的皇帝。”
苏畅听了苏阳的话,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个孽障!我苏家真的是要亡在这个孽障手里了!”
“我当时就不该心慈手软放过他的,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他永绝后患的。”
苏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上,自己随时都会有暴毙倒地的可能性。
这些年他里防外防,到底还是没能防住这个孽障祸害苏家啊。
苏家,这云离的第二世家都命运,从今日起怕是要重新改写了。
“父亲,三叔当时在醉月楼闹得时候,听说有很多世家的公子哥们都在场,现在这件事恐怕已经传遍整个上京城了。”
“宫里那位怕是不久之后,也都要知道了。”
“父亲要早做决断才行,不然等宫里的那位知道了,只怕我们苏家今日也要难逃一劫了。”
苏阳偷瞄着苏畅,决定要再趁机给他加把火,只有火候到了,才能把这只老狐狸逼入绝境,让他没有回头路可走,不得不选择铤而走险去跟李朝晖合作。
他们父子俩现在拼的是攻心,只要苏阳能够稳得住,他就占上风。
苏畅的心里又是一紧,他虽然已经久不入朝,赋闲在家养老,但是朝中的那些事他一样都没有落下。
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可要比皇帝都要高明许多。
苏家上次因为苏文之的事情,已经得罪过她一次了。
这次苏诚来这么一出,着实是让两下的关系彻底僵化,难以保持目前这种各不相干的状态了。
“苏诚呢?把他打死,然后我带着他的尸体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罪。”
如今苏畅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放下他的那些骄傲和身份,去求沈天娇开恩放过苏家了。
“三叔还没有回来呢,文浩还在醉月楼里照顾他呢。”
“父亲,你带着三叔的尸体进宫请罪,这恐怕不妥吧。”
“把死尸带到皇后娘娘面前,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啊,别到时候皇后娘娘的震怒未消,又触怒圣颜,岂不是要罪加一等了?”
苏畅也是气糊涂了,竟然要带着苏诚的尸体进宫去请罪。
但凡他这会儿,稍微清醒一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苏阳心里很清楚,这会儿只要他再拱些火,苏畅大概就会上钩,任由他摆布了。
“是,是我气糊涂了,不能带着苏诚的尸体去进宫请罪,触犯了圣颜,同样也是死罪。”
苏畅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心力交瘁,力不从心的虚弱感。
“虽然不能带着苏诚的尸体进宫请罪,但是人照样还是要打死的。”
“你不能下手,让家里的那些奴才们去做,他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把他院子里的那些奴才们,都一并打杀了,他们不尽心看守,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苏畅这个人始终是个狠人,除了对他养大抱有希望的苏文之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是冷漠无情的。
亲弟弟说杀就杀,更何况那些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仆婢们了。
对于苏畅的狠毒,苏阳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阳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苏家与其说是要亡在苏诚的手里,倒不如说是亡在苏家历代家主的狠绝上了。
屋里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有人来禀报说,苏文浩带着苏诚回来了。
一听到说苏诚回来了,苏畅就怒火中烧,他红了眼,对苏阳说道:“走,你扶阿爹出去看看。”
苏阳上前扶住苏畅,小心翼翼的说道:“阿爹,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多顾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这家里里里外外哪件事不要你操心,你若是气坏了身体,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