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庭院染成一片温暖的琥珀色,紫藤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印在青石板上。
笙羊羊静坐在石凳上,面向着最后的光源,面容沉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遥远故事。
“我和你说说……蓝的故事吧。” 她的声音在渐起的晚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疏离。
喜羊羊坐在她对面,屏息凝神。
“他的世界,曾经面临彻底的消散。而他那个世界的‘我’……大概也是为了所谓的‘救世’,牺牲了吧。”
笙羊羊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所以,当他偶然来到我们的世界,看到这里的安稳与和平,看到我这个‘平行世界的彩’还活着……他大概,既羡慕,又痛苦。”
她微微偏头,仿佛在倾听风中传来的、久远时空的回响:“他曾长时间地窥探我们的生活,像一个徘徊在窗外的幽灵。后来,他的朋友发明了一种危险的装置,加上他自己得到的某种‘机缘’,使他获得了吸收其他濒临崩溃的世界,来拼凑、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能力。”
“但是,他放过了我们的世界。” 笙羊羊的唇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凉意,
“因为他说,这是他穿越了无数可能之后,唯一一个‘平行世界的彩’——也就是我——还存活的世界。于是,他开始试图在我身上寻找彩的影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可惜,他很快发现,我和彩,除了这张脸,内里截然不同。再后来……他甚至将念头,动到了阿韵身上,想用我们其中一人,作为复活彩的‘容器’。”
喜羊羊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追问:“你们当时……没受伤吧?”
尽管知道她们现在安然坐在眼前,但听到这样的意图,依然让他后怕。
笙羊羊轻轻摇了摇头,几缕发丝拂过她苍白的脸颊:“没有。世界自有其法则。他作为异世界的入侵者,力量在这里会受到极大的压制和排斥。”
“所以,他走投无路,才来找你合作?” 喜羊羊顺着逻辑推理下去,眉头紧锁,“以你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答应。你的条件……是什么?”
笙羊羊没有立刻回答,她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瓷器的细腻与冰冷。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喜羊羊,你知道……时间和空间,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吗?”
喜羊羊怔了怔,思索着回答:“时间……是只能单向前进、不可逆的维度;而空间……是允许在其中自由往返、移动的维度。” 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可怕的答案。
“没错。” 笙羊羊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你们回去之后,这条因为你们‘消失’而产生的十年后时间线,理论上,会发生改变,甚至可能被抹去。”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说着令人心惊的话,“但是,如果……将这一个特定的‘空间’,从那条时间线上彻底独立、剥离出来呢?让它不再受原本时间线变动的影响……是不是,就能‘保存’下来?”
喜羊羊的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地看向她,几乎要从石凳上站起来:
“你……你是这样想的吗?!你想把这个世界……从时间中割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