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呢?
季月欢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便是如同前世跟谢宇坦诚一般,向祁曜君坦诚。
可她知道,这很难。
祁曜君毕竟不是谢宇。
她和谢宇这段关系里,她从来占据主导地位,谢宇大学四年一直暗恋她却从不敢表白,甚至连结婚都是她提的,婚后待她更是小心翼翼。
他的姿态一直都放得很低,她但凡强势一点,谢宇便只剩下妥协。
祁曜君呢?他是天之骄子,他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他已经在季月欢身上用足了耐心和手段,季月欢不肯爱他就算了,到头来连孩子都不愿意给他生……
上次仅仅因为一个字,她和祁曜君之间就爆发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她无法想象到了那一步,祁曜君又会如何。
冷落她,抑或者,杀了她?
可不管他想如何,季月欢的立场都不会变。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头。
“娘亲,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爹和哥哥们逃吧。”
“逃?”季夫人觉得这个词有些荒谬,荒谬到她甚至笑了出来。
季月欢却笑不出来,只是一脸认真地道:
“我不清楚我现在在祁曜君心里占据多少地位,但我清楚,若是未来他发现这件事,他会疯掉的。娘亲,你们是我唯一的软肋,我怕……”
毕竟祁曜君不止一次地用季家人威胁过她。
她真的很怕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季家人。
季夫人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她说完,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你也说了他会发疯,为娘如何放心留你独自一人承担风险?”
“可是……”
“天骄,”季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逃的,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对错,我们都同你一起承担后果。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因为这就是家人的意义。”
她笑着将眼前精致漂亮的小姑娘抱进怀里,温暖,又让人安心。
“你以为若是你出事,我们又会苟活吗?傻孩子,黄泉路很冷,我们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孤单地走?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来世再做家人。”
季月欢鼻尖一酸,季夫人说得轻描淡写,但沉甸甸的爱意却将她空荡荒芜的内心填满。
“更何况,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
她捏了捏季月欢的鼻尖儿,“你爹娘和哥哥们都还算有点儿本事,不会轻易坐以待毙,若真到了那一步,左不过我们带上你一起逃,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笑话。”
季夫人说得豪情万丈,连带着季月欢也被鼓舞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娘亲。”
*
熙文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利民满心忐忑地叩拜,“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祁曜君此刻正立在巨大的书案后面,背对着他,闻言才缓缓转身,开门见山道:
“朕问你,旭昭仪的身体,在观星台之后,可还遗留了什么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