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秋风卷着几分萧瑟,扑在脸上时,凉意已浸到了骨子里。
片场开机仪式的红绸还没完全撤净,边角在风里晃着零星的红,余顺却坐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指尖捏着刚打印好的两份资料——纸边被指腹无意识搓得发皱,那是红姐半小时前火急火燎传过来的,关于两位演员辞演的“麻烦”。
“王加佳她表弟,在私立学校待了三年,突然就被‘劝退’,说什么不符合入学资质;
杜家义更惨,原本定好的古装剧男三,一夜之间就被替了,投资方还放话,说他‘不懂规矩’,以后别想在圈子里混。”
红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咬着牙蹦出来,“不用查都知道,是那帮卖黑心药的搞的鬼!王加佳表弟那学校,股东里有天科医药的影子;杜家义那部剧的投资方,跟李氏医药董事长是同族亲戚!”
余顺抬手将资料“啪”地拍在桌上,指节绷得泛白,连指骨都隐隐透着青色。
他早料到这帮靠高价药敛财的人会用阴招,却没想不到他们竟能龌龊到捏着演员的家人和事业根基下手——这般卑劣,倒也没超出他的预料。
“先别声张。”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火气被强行压下,语气很快沉定下来,“这事因我们而起,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你先联系王加佳,问她表弟的学校落实得怎么样了?要是没着落,就帮着找所最好的国际学校,学费、杂费所有开销,咱们全担了。”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杜家义,我先看看咱们手头的资源,给他补个更好的角色——唐仁影视那边应该有不少古装戏;
要是实在没有,我让安妮姐找韩三爷说说,中影那边资源多,总能有合适的。
总之别亏待他们,跟他们说,这次合作不成还有下次,他们打过来的违约金,也一并退回去。
对了,把那帮黑心药商施压的证据悄悄整理好,现在不用爆,留着总有能用的时候。”
“明白,我这就去办!”红姐应得干脆,又补了句,“剧组里徐峥、王传君、章于、谭焯还有韦青老师,我已经加派人手守在他们家附近了,保准他们家人安全,绝不会让金家那帮人钻空子。”
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舒唱应该刚从片场过来,连戏服都没换下,手里端着两杯冒热气的茶,轻手轻脚走进来,声音软乎乎的:“顺哥哥,我给你泡了茶。”
她往前凑了两步,瞥见桌上的资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顺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你剧组人说,有人辞演了。”
余顺接过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口,语气也软了些:“没事,就两个不太重要的角色,我能处理好。”
“什么角色啊?我能演吗?”舒唱眨着眼睛问。
“你呀……”余顺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莫名就笑了出来。
舒唱一看就知道他在笑什么,立刻不依了,干脆蹭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挤了挤:“不许笑!”
“好,好,不笑。”余顺嘴上应着,笑意却没压下去,眼角还弯着。
舒唱轻轻叹口气,“天山童姥”这四个字,倒成了自己这辈子都甩不掉的“黑历史”。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个角色,她也未必能和余顺结缘——笑就笑吧,反正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拿这个打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坐在余顺怀里,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翻,脸色渐渐沉下来:“这帮卖药的也太坏了!难怪有人辞演,原来是被胁迫的,也太下作了。”
“用演员的家人和资源施压,是够下作的。”
余顺顺着她的话,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不过我已经让红姐去处理了,王加佳表弟的学校会找好的,杜老师也会有更好的资源。”
“顺哥哥,你人真好。”舒唱抬头看他,眼里亮闪闪的,“他们辞演毁约,你不怪他们就算了,还帮着解决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