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达12斤的重型炮弹,如同陨星般,狠狠砸向清军硬寨的挡土墙,壕沟,硬寨。
夯土,栅栏,杉木,石头构筑的结实墙体,猛的一震,土块飞溅,木屑横飞。
恐怖的炮弹,并没有停下脚步。
继续破墙体而出,借着动能一路轰杀下去,肆虐营垒,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哀嚎遍野。
周边的清军,侥幸活下来的。
全都吓死了,唯有躲在壕沟里,埋头匍匐在地,惶恐不安,吓的瑟瑟发抖。
“啊呸”
躲在其中的王友进,也被轰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半响后,终于过去了,才猛吐一口老浓痰,瞪着牛眼子,骂骂咧咧:
“格老子的,狗娘养的狗东西”
“狗日的小老虎,做了朱家贼的老丈人,腰杆子真他妈硬”
“半年不到,全他妈的鸟铳换炮,炮弹越打越强了”
“去他妈的,朱家贼,干你娘的,小老虎,流贼闯贼,不得好死的狗玩意”
“狗日子的胡全才,干尼玛的,借刀杀人,全家死光光,不得好死的狗奴才”
“干尼玛的朱家贼,昏君暴君,不给粮饷,不给编制,生儿子没屁眼”
“去他妈的,要命啊,到处都是炮火,往哪里跑啊,跑不掉啊”
、、、
这个老杀胚,当真是吓死了,吓的气急败坏啊。
把能骂的,想到的人,无论明军清军,基本上都骂了个遍,一个都不放过。
他是真正的老武夫啊,临阵几十年,两鬓斑白,脸色也跟着有点发白了。
呃,脸色白,主要是被火炮轰的,吓的,炮声的冲击波,威力太生猛了。
今天,就是他镇守的前营,直面荆州城的城墙,几十门重型火炮齐射,肯定被虐惨了。
好在,这都是夯土杉木挡土墙,非常实用,能有效吸收重炮的冲击波。
只不过,内心底,更是不爽,一肚子的窝火。
狗日的胡全才,今天把他派出来,死守这个前营,用心何其歹毒啊。
小老虎,李来亨,以前还是老朋友,吃好喝好,想不到也如此狠辣。
明狗子的重炮,昨天才运过来,现在就往死里轰,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朱家贼皇帝,那就更可恶了,不似人君啊。
不给编制,不给粮饷,不给活路,逼着他们跑路,走投无路,上天入地无门啊。
“干尼玛的”
“打炮啊,反击啊”
“愣着干什么,你个蠢驴蛋子”
“来来来,亲卫营,给老子去巡营”
“告诉操炮手,给老子瞄准城墙,反击啊,全部打出去”
“干尼玛的,一群怂包废物,不要停啊,不要猫着腰,给老子站起来打炮”
“他妈的,猫着腰,怎么使劲,怎么打炮啊,不给力啊”
、、、
怒火攻心的王友进,没得办法了,只能把心底里的怒火,全部洒在操炮手上。
面对火炮的轰杀,最好的办法,并不是低头装死,装孙子。
最好的办法,还是以炮打炮,用火炮反击,才能保住自己的营寨。
“国公爷”
旁边的大将戚运莱,立马猫着腰回话了。
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过于紧张,都叫错了名号,连忙改口道:
“不啊,不对啊,大头领啊”
“咱们的火炮,不行啊,不能啊”
“射程一般般,威力不够啊,效果太差了”
“一旦露头了,那咱们剩余的火炮家当,肯定全无了,被歼灭啊”
、、、
确实是,火炮威力不足,他没有撒谎。
解释完了,这个老杀胚,还偷偷的瞄了几眼城头方向。
两眼放光,心中那个羡慕啊,妒忌啊,都快流哈喇子了。
之前,打了大半年,双方的火炮装备水平,都是差不多的,半斤对八两。
忠贞营嘛,夔东的大军阀,都是一堆破铜烂铁,衣衫褴褛。
别说是重型火炮了,普通的佛朗机炮,都是中小型的,数量更少,也就是几十门。
大部分,都是百子炮,虎蹲炮,小将军炮,对城墙没啥威慑力。
后来,该死的小老虎,他们的火炮,就越打越强了,火力很生猛。
没错的,忠贞营是先改编,全部完成以后。
兵部和工部,再根据实际情况,把淘汰下来的火炮,一点点拨付。
今天的火炮阵,不一样啊。
那是来了二炮司,包杰勋的新式火炮,清一色的千斤以上,大型重炮啊。
“草了”
“干他妈的”
“格老子的,打个屁仗啊”
“被动挨打,缩头乌龟,瓜娃子都要死绝了”
“草了,憋屈啊,窝囊啊,打个锤子啊”
、、、
听到这话的王友进,更是怒火往上冒,眼眸嗜血,继续骂骂咧咧。
自家事,自己知,自己兵营的装备水平,他当然知道咯,但还是忍不住的冒火啊。
苍天不公啊,窝火啊,委屈啊,窝囊啊。
对面的闯贼,忠贞营,小老虎,以前是一个水平的,现在是越打越强。
他呢,堂堂的大明国公爷啊。
现在是越混越回去了,兵马越打越少,装备也越来越差,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娘的,格老子的”
“来几个人,去后面的中军大营”
“告诉胡巡抚,老子要援兵,老子要火炮,老子要火力掩护”
“干他妈的,胡全才,再打下来,老子的瓜娃子,都快要死绝了”
“干尼玛的,去啊,愣着干什么,等死吗,等着碎尸吗,滚滚滚”
、、、
“对了”
“老戚啊,楚兄弟啊”
“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
“老子交代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派出去的老兄弟,入城了没有,回话了没有啊”
“城里的小老虎,兴平侯,到底有没有收到密信,回话没有”
“你们两个瓜娃子,说话啊,有屁就放,急死老子了,别哑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