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中华元年,五月初七。
广东,珠江河畔,广州城,傍晚,临近天黑的时候。
夜幕低垂,暮色朦胧,橙天映碧水,珠江畔的美景,令人沉醉不已。
这座南海之滨,海贸圣地,千年巨邑,如今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苍穹之下,珠江之畔,已然化作一片铁血,无边无际的兵家丛林。
极目望去,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城郭内外,二十多万将士与后勤人夫,组成的大小营盘,连营数十里。
如同铁灰色的潮水,淹没了所有田野,山丘,珠江两岸,大小村镇。
城北,越秀山上,最高处的镇海楼。
矗立着两面中军大旗,大明王朝的日月旗,两广连总督的中军帅旗,猎猎作响。
城墙四周,十一个大小城门,城墙上,城内外。
更有无数印着主将名号的将旗,各营总兵,副将,参将的旗号,以及五花八门的认军旗。
一面面崭新的战旗,在潮湿的海风中狂舞,构成一片翻涌的,壮观的彩色海洋。
水面上,是移动的群山与城堡。
珠江水面,舳舻相接,桅杆如林,帆樯如云。
八千多艘,大中小战船,商船,民船,渡船,运兵船,车马船,探哨船。
连绵数十里,一直延伸到最外面的出海口,广州水师的驻扎地之一,虎头关。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体型庞大的旗舰,中欧混血,双层风帆主力战舰。
这就是大明王朝的水师,海军,最强大的战舰,海上巨兽,数量已接近百艘。
1500料,近500吨,配备100多名水手将士,20多门,1500斤,海军版本的灭霸将军炮。
这种火力的战舰,比肩郑氏的大熕船,也许是稍逊一点。
但是,比肩郑氏的九桅大红船,满清的大型赶缯船,大鸟船,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他水营里,穿梭其间的,就是无数敏捷的艨艟斗舰、探哨船,以及征用来的商船,海船。
就是这么一支混杂着战船,运输船的庞大舰队,承载着整个大明王朝,最后的国运复兴。
陆地上,成片的大小营寨,无数的将士,还在做晚操。
喊着号子,光着膀子,整整齐齐,跑步绕圈子,或是站队列,举石锁练体能,片刻不得停歇。
周边官道上,机耕道上,无数的民夫,在各大小工头,队长的带领下。
一个个苦哈哈,流着血汗水,喊着低沉的号子,推着马车,独轮车,挑着担子。
如同蝼蚁般,将最后几批紧要粮草,饷银,兵械,火炮,药子,等军用物资,搬上岸边的运输船。
整个天地间,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人马的汗臭,铁器的锈蚀,火药的硫磺味。
以及,二十多万人,聚集所带来的,无法形容的,令人激昂的庞大生命气息。
这就是,大明王朝的北伐大营,主力大军。
水陆两军,近40个正规明军编制营,土司明协营,30个新兵壮丁营,总兵力,已经超过了15万。
如果,加上随军的后勤,船夫,水手,妥妥超过了20万。
如果,再加上北伐江西的小分队,兵力又得往上涨,蹭蹭蹭的,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军队,也是大明中华王朝的精锐,精华,超过一半的主力军队,都聚集在广州城内外。
这就是真正的灭国大军,灭国舰队,号称五十万,一点都不为过的。
这也是为何,厦门的郑氏小朝廷,延平王郑成功,寝食难安,忧心睡不着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福建,江西的清军。
耿继茂,达素,李率泰,黄悟,施琅,苏弘祖,胡有升。
一大帮满清文武,封疆大吏,惊恐万分,肝胆俱裂,头皮发麻的主要因素。
他们非常的清楚,西南明贼聚集的军力,兵械,后勤国力。
随便瞄准一个方向,那就是剩下一个结果,一路平推,直接打穿了。
这就是古代战争的残酷性,占有绝对优势的军队,越打越生猛,后期投降的扈从,也就越多。
到了最后,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杀伤力就越强悍。
前年,去年,满清的西征大军,出发的时候,也就是十万左右。
但是,最后拿下贵州,昆明的时候,扣除无数的伤亡,其总兵力已经超过了20多万。
其中,就有一大半,都是明军,土司兵丁,州府守城营,降兵降将。
。。。。
城南,永清们,城门楼上。
大明皇帝朱雍槺,顶盔掼甲,腰挎大砍刀,威武不凡,带着一众文武,正俯视整个城内外。
没错的,这个令满清鞑子,闻风丧胆的西南奇男子,明君圣君。
经过七天的长途跋涉,日夜兼程,艰难困苦,终于完成了横跨四省的惊天壮举。
湖广的常德,偏沅辰州,贵州的思州,镇远,都匀。
广西的庆远,思恩,南宁,浔州,梧州,广东的罗定,肇庆,广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