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尽管他所信奉的神明同样充满了邪异与扭曲，但那份信仰带来的力量，在此刻的绝对压制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实力，终究是一切的根本，而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昂首挺胸地站在这里。
这压抑而滑稽的一幕，正分毫不差地呈现在冯天禹的眼中。
他悠闲地坐在庄园的窗边，硕大的月亮散发着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让他手中的茶水镀上了一层银辉。
茶香袅袅，与地下室的紧张气氛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这个巨大的地下室，本就是为了迎接这位邪神信徒临时开辟出来的。
对于送上门来的邪神信徒，自然要给予最高规格的“热情”欢迎。
拿他来做个小小的实验，验证一下对祈祷信息的屏蔽效果，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还能给这略显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有趣的乐子。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眼前这群邪神信徒扎堆，“迎接”同行的诡异场面。
地下室内，利尔洛的求生欲在极致的恐惧中被彻底激发。
他知道，再不展示自己的价值，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有任何保留。
一股夹杂着混乱与扭曲的元素气息，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
这股力量萦绕在他周身，让空气都变得黏稠而压抑，地上的些许尘埃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旋涡。
见到这一幕，那个披着黑灰色袍子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原本轻蔑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缓和。
“哦？”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像是在重新评估。
“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
他的问题随之而来，带着一种审问般的冷漠：“你也想在这个隐秘的庄园，发展你们教会的信徒？”
此刻，毫无顾忌地释放出自身元素气息的利尔洛，精神状态反而达到了一种奇异的亢奋。
就像是濒死的野兽亮出了自己最后的獠牙，恐惧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所取代。
“是的！”他回答得很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我无意之中刚好来到了这里！”
他努力让自己的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为自己的出现编造一个理由。
“像这种偏远、不受关注的地方，正适合悄悄地播撒我神的荣光！”
“在这里发展信徒，无疑是最安全的！”
他甚至挺起了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
那个极具压迫感的邪神信徒听完，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笑声干涩而刺耳。
“哦？”他缓缓地吐出这个字，将尾音拖得极长，充满了玩味与嘲弄。
“无意之中？”他重复着利尔洛的措辞，好似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
“那就是说，你的到来，是毫无计划的？”
话音未落，他缓缓抬起手，将遮挡面容的兜帽掀开了一角。
兜帽下，是一张如同风干橘皮般干瘪枯槁的面孔，双眼深陷，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比之前强烈了十倍不止。
“既然是毫无计划的闯入者。”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那么，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也就不会有任何后续的麻烦了。”
“正好。”他咧开嘴，露出焦黑的牙齿，“这里可以少一个竞争者。”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将利尔洛彻底笼罩。
还没等利尔洛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那人干瘪的嘴唇已经轻轻开合，吐出了一个冰冷的词汇：“腐化。”
话语刚落，利尔洛的一根手指头开始腐烂掉落，疼痛感让他一时间差点叫出声。
站在利尔洛一旁的仆人开口道：“这里还需要多一些深渊正神的教会，才好平衡你这样的极端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