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禹瞥了一眼结界外那些隐隐透出阳光的远方,又将视线移回船舱内,贝琳达与艾拉妮的争吵声依旧。
他轻呷一口酒,看着两人拌嘴,倒觉得现在的旅途又多了一抹亮色,不过现在也吵得差不多了,他决定适时介入,于是开口打破了这热闹的争吵。
“艾拉妮,其实,这份契约对你而言,并非全是坏事,甚至可以说,这是你的一个契机。”
话音刚落,他心念一动,储物空间中的那份契约文书便出现在空中,在精神力的牵引下,缓缓地漂浮到艾拉妮的面前。
他继而转向一旁仍在冷哼的贝琳达,眉梢含着几分笑意,语气也愈发轻松,“贝琳达小姐,你看,现在船上是不是热闹了许多?
多个人作伴,岂不更添趣味?”
贝琳达闻言,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热闹?依我看,倒是气人得很!船长你可真会,躲在一旁偷闲。”
冯天禹不以为意,反而轻笑一声,再次抬手,酒壶自行飞起,为贝琳达的酒杯斟满了酒,他慢悠悠地说道:“别这么说,你想想,以后打牌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可以针对的对象,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了吗?
牌桌上多个人,乐趣岂不更多几分,你说呢?”
“呵!”贝琳达端起酒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艾拉妮则紧紧地盯着漂浮在眼前的契约文书,她是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简单就到手了。
她转头,看向冯天禹,声音有些飘忽地问道:“好事?你说这是好事?这可是奴隶契约,我不明白,这算哪门子的好事?”
冯天禹见状,知道时机已到,开始按照玄鸟推演出的套路缓缓说了起来。
“你灵魂深处那缕魂力,为了封印它,我可是耗费了大量珍贵的九阶灵魂物质。
那个神秘强者,想必也是为了隐秘,所以这缕魂力也只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你,并未完全取代你。
只不过,因为这次为了神格碎片,他不得不动用更多的手段,这些手段让他植入你灵魂的问题暂时性地暴露了出来。”
冯天禹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着艾拉妮的变化。
“而今,你已被这张九阶契约束缚,他的一缕魂力同样也被契约铭刻。
这意味着,你此刻拥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可以反制那个神秘强者的机会!
你有没有想过,利用这份契约,一步步彻底将那个神秘强者变成你的奴隶?”
“反制?”艾拉妮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她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契约,开始消化这番惊人的推论。
“是的,反奴役。”冯天禹肯定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
听到这里,艾拉妮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仅仅是短暂的几秒钟,她便迅速地从那份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她开始仔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自己的灵魂。
然后,她惊愕地发现,那种长期以来萦绕在她心头、如同阴影的限制和束缚感,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舒展,一种挣脱了无形枷锁的解脱感。
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强烈,以至于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她感觉自己像是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
在这一刻,仿若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她内心最深处。
她甚至开始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够更加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能够更加自由地去思考,去感受,去做出选择。
自从她灵魂中那神秘强者的一丝灵魂被封印,她便重获自由,只是此前无人点破,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而刚刚在冯天禹点破之后,她才有了这种转瞬之间见到新天地的感觉。
“对,这就是自由的感觉,不用再受到任何的约束。”艾拉妮喃喃自语。
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冯天禹,声音急切真诚:“船长,请您教我!”
贝琳达闻言,眉梢微扬,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毕竟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妖怪了,转瞬便洞悉了缘由。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下次与她斗嘴时,又多了一个绝佳的反击手段,一个曾经连自由是什么都未曾真正理解过的臭咸鱼。
冯天禹对此却是不紧不慢,依旧悠然自得地咬着烤鱼,轻抿着杯中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