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六界不稳,他们夫妻必定又要反目成仇。
原本巡视天宫兵营这样的大事,玄夜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可为了儿子的心意,染青也要将玄夜牢牢控制在身侧。
不能让他再回玉清宫去。
这一日,染青只觉自己分身乏术,一会儿要面对军营里的各个将官,一会儿要安抚夫君,让他能老实待在自己身边。
心中还记挂着儿子,还有那个漂亮娃娃。
黄昏时分,好不容易将一日的工作做完,染青将玄夜打发去了衍墟天宫,自己连铠甲也来不及脱,火急火燎的先去了玉清宫。
踏进殿中,她见兄长毫无形象的歪在榻上喝酒。
她心头一紧,几步走了过去,礼也不行,一把夺过了酒壶,墩在了一边的矮几上。
“妹妹来了?”天帝哼笑了一声,瞟了一眼被染青放在小几上的青玉酒壶,沉声问道,“可是军营里出了什么问题?”
染青皱眉,她一拂衣袖,矮几上的酒壶便立刻不见了踪影,她轻叹了一声,“兄长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天帝讪笑了两声,低垂着脑袋不住苦笑,笑了半晌,口中喃喃念叨,“渊儿,渊儿,恐怕要恨死我这个舅父了……”
染青鼻腔发涩,她将兄长向一边推了推,自己坐在了兄长身边,轻声说道,“养育之恩……”
天帝只是摇头苦笑,抬眼看着自家妹妹,苦笑着说,“当年,吾只是对你说玄夜有问题,让你多多注意,你那时……”
说了这话,天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将目光从染青身上移开,揶揄道,“你那时便带着那厚脸皮拂袖而去,走之前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兄长。”染青唤了这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轻声叹道,“你不明白,那时慕寒对我……”
天帝摇了摇头,心说自己怎么会不明白,他只是不能看着妹妹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那修罗狡猾异常,诡计多端,为了接近妹妹,伪装的仿佛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一只树精。
甚至心机的换了个与妹妹名字相称的破名字,连自己的真名实姓都不敢叫,改的什么破名字。
什么慕寒?还什么“慕寒捂红炉,春盛染青眉”?!
假惺惺的,连大牙也要酸掉几颗。
天帝咬紧了后槽牙,斜愣愣瞪了妹妹一眼。
见兄长这副表情,染青便抿唇笑了笑,摇头说道,“你不明白。”
天帝见了妹妹这笑,便将心中的那丝不愉快紧紧按在了心底,只摇着头叹道,“明不明白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哥哥。”染青蹙起眉头,想像儿时那般捉起兄长的袖子撒娇,一转眼间,兄长身上的帝君服饰又晃了她的眼睛,便只好换了语气。
“兄长,渊儿此时与咱们那时不同了,他本就有修罗族的血脉,又与魔君交好,没有内忧外患,以后也不会……”
天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妹妹的话,他抬眸认真的看着自己妹妹,轻声说道,“染青,渊儿的心性太像你。”
染青眼眶微红,不说渊儿与她血脉相连,只说她儿子与她一样,都是兄长亲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不像?
“心软又善良,”天帝摇了摇头,“总是会为了别人舍掉自己的性命,兄长不能看着你的儿子再走你的老路。”
染青立刻冷了一张脸,她嚯的起身,站在榻边,垂眸看着自己哥哥,沉声说道,“兄长错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我的路我已经走过,渊儿他,那是他自己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