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黄河之上,大群山西军兵将正乘竹筏、小舟渡河。而在南岸上,已有军士持长矛、步弓守御,并临时用长矛搭建拒马,人数还不少,已超过一千余人,后续人马不断涌上南岸。
郝昭从小船上跳了下来,趟着黄河水跋涉上岸,催促在岸上等候自己的部将,道:“快去船上搬运武钢车!”
“诺!”
王弘应了声,顾不上自己校尉的身份,亲自带队搬运船上的武钢车。
武钢车由卫青所发明,其整体外观上与战车类似,因是为了抵御弓箭的射击,故在其中一侧有挡板。
故在漠北之战时,卫青能够以寡敌众,便是先用武钢车阻挡匈奴骑,后趁黄沙大起时,出骑击之遂大破匈奴。
而今郝昭为了能够尽快在南岸立营,必须使用器械抵御敌军第一波进攻。若是执着于营垒的修缮,必然难以抗住袁军冲击。
今从天空往下望,可见除了留三、四百人兵卒在外戒备,余者兵卒从竹筏上搬运武钢车或弓弩器械,处处可见山西军兵卒几人成群,吃力地将一辆车扛到地上,之后在军官的呼喝下,推着战车到达指点地。
武钢车陆续抵达的同时,北岸三三两两利用小筏过河,一时间岸边热闹非凡,到处可听见嘈杂之声。而郝昭因担心袁军兵马忽然来袭,驻足于车上,边眺望远方的烟尘,边催促帐下兵卒尽快列阵。
“敌军来了!”
过了半响,在几十辆武钢车被推出阵外布置时,郝昭猛地瞧见远方烟尘滚滚渐起,似有大队人马前来突袭,高声喊道。
“王弘何在?”
“末将在!”
“你带本部兵卒上前列阵,搬运之事交于别部。”
“遵命!”
“咚咚!”
王弘敲响鼓声,千人步卒放下手中事务,依照事前演练,赶赴各曲军旗所在位置集结列阵。而后在军官的指挥下,兵卒沿着栅栏、武钢车列队,抵御袁军的武器一应具备,如长矛、角弓、劲弩等。
在千人步卒列队后的不久,从袁营奔赴而来的骑兵便陆续出现在众人眼前。
“呜!”
袁骑同有千骑之多,在号角声的吹响下,众骑挽弓奔射上前。
“嗖嗖!”
稍近山西军阵,袁骑箭矢未发,回应他们的便是如蝗虫群般多的箭雨。
却见军阵中兵卒依托栅栏、武钢车,持弓、弩攒射,毫不怜惜手中的箭矢,瞄准不断冲击而来的袁骑。
一时间,居先的袁骑死伤不少,为了减少损失,不敢直冲军阵,而是横向绕过。绕过之时,袁骑搭弓射箭,用弓箭回击。
箭簇在空中互相交错,哀嚎声屡屡不绝。
隆隆的马蹄声下,只见袁骑绕到了斜后方,欲寻找漏洞突击破阵,然不曾想山西军侧面的方阵同样严整,见袁骑环阵驰射,侧面的步卒果断持弓反击,弓弦声响个不停。
之前与袁绍交兵时,郝昭中张郃之计,帐下兵卒死伤不少。然平冀州之后,从河北降卒中拣选精锐充实。新、旧兵卒因皆有与骑兵交手的经历,故在面对袁骑冲击时,虽有畏惧,但却无一人后撤,顶着被冲击的压力,将箭矢倾泻而出。
“射!”
为了抗住袁军的首轮冲锋,郝昭怒吼一声,将他刚刚挑选的善射者调上前去,轮番向外施射,将试图冲击军阵的袁骑射伤或射杀。
环射许久,见阵内山西兵卒箭矢不减反增,即便他们冲锋,栅栏、武钢车都会成为他们冲击的障碍,于是围攻的袁骑承受不住压力,最终向外逃散。
见袁骑四散而逃,郝昭吐了浊气,不敢自我放松,反而催促帐下兵卒加快动作。
而有了袁骑初次试探,在南岸的山西军兵卒恨不得多生两只手,能够马上将车阵布置好。
袁骑稍撤之后,牵招则是率骑后至,驻马于丘陵,望着南岸忙碌的山西军,满脸的凝重。
“将军,何不趁敌军半渡之际猛击之!”
帐下骑军将校盯着牵招,问道。
牵招之前统乌桓骑,随着蹋顿被斩,乌桓四散出塞,大举动摇了军心,即便有牵招的安抚,亦旧有大量乌桓骑叛逃,而往青州逃亡时,除了贪财的乌桓骑,余者乌桓骑尽数叛逃。而今牵招帐下的骑军,由袁绍将青州军的骑卒调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