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泰凌岳点头:“精简人数,不说兽王宗这般二流宗门,只说大衍道门、长生阁那样的圣地,人数少了,精英多了,但是你能保证每一代都有武圣,都有陆地神仙么”
苏衍摇头,荒武界无尽岁月,多少宗门覆灭,断了根基,不都是因为宗门顶樑柱断代么。
“人少容易断绝,將人散到各处,不加节制,便迟早和其他宗门对上,和王朝对上,到时候便只有生死两条路。”
宗门想要延续,其实不仅仅是要求培养出强者那么简单。
强者再强,还能管得了
苏衍道:“將弟子散入大历当中,各司其职,若是成长起来,便能反哺宗门,即便成长不起来,这传承也融入大历当中,不至於完全断绝”
“嗯”
泰凌岳点点头:“虽然听著有些憋屈,但是至少在大历王朝完全消散之前,兽王宗都有机会一直存在。”
他话锋微微一转,然后说道:“右相一脉的条件再好,以合纵联合之术,难免成为棋子,而且勛贵、家族太多,终究还是排挤宗门。”
右相的好处不过曇一现,改换门庭可是要將镇妖卫一脉得罪死的。
“多谢师伯祖教我。”
泰凌岳摆摆手:“你天资聪慧,我不说你也会知道。你来寻我,应该还有別的事情吧”
“是想要寻找一桩天材地宝,恐怕只有师伯祖会有一些头绪。”
“说”
“我那血骨蜈蚣王侥倖突破,濒临蜕变,需要一些蜕变之物。其中有一种天材地宝可能最为契合,叫做金身舍利。”
“什么!”
泰凌岳一杯酒僵在了嘴边,哐当酒杯一放,站起身来,指著苏衍。
“你小子当真是会狮子大开口。我上哪里给你找圆寂的金身境禿驴。我杀的还不算,得他们自己嗝屁。二十年前,五台寺主持圆寂,结出三枚金身舍利。引来三个金身武者抢夺。守护的长老当中,衝出四个和他们干架。狗脑子都快打飞了,都没有抢到手。你觉得我能。”
“能”
苏衍的能字还没说完,就被泰凌岳瞪了回去。
“蜕变之物至关重要,没办法,我也需要试试。”
“行吧,我帮你探探消息,不过这东西向来隱蔽,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多谢师伯祖。”
虽然不知道泰凌岳逃到佛国到底是干了什么才整成这么一个和尚模样。
但他既然能越混越好,就证明他在佛国当中肯定有自己的人脉,打探这样的消息,他自然更加合適。
暂且將金身舍利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师伯祖帮忙。
苏衍命人將炼製好的归元金身丹三枚送到了澜沧药阁,这是他们的报酬,並且传信曲青嵐探查圣血黑莲的消息。
苏衍又取出五枚,拿给了龙秋剑他们。
龙家四兄弟姐妹,还有龙五一人一枚。
龙家提供药材的那一炉丹成八颗,平分的话一边是四颗,不过关係如此,苏衍直接按人数给了龙秋剑。
二十三颗分出去八颗之后,苏衍手里剩下的,就只有十五颗了。
也是这时候,天宝阁的交易会开始了。
“阿衍,隨我来。”
宴会当日,龙秋剑、龙秋虎和龙秋水先来寻了苏衍。
龙府门外,龙鳞马的马车准备就绪。
苏衍在龙秋剑引领之下,上了华贵的马车当中。
马车长约一丈有余,四人坐在其中,尤觉宽敞。
龙秋剑道:“天宝阁位於玉阳湖上,乃是厉天亲王的赏湖楼阁,后来与天宝老人打赌,输给了天宝老人最后成了天宝阁。”
“天宝阁成立已有千载,大历王朝乃至各国当中都有他的据点,虽然不以天宝为名,但是经营网络未必比澜沧药阁差。这天宝阁只有丹窍武者之上才能入內,灵器、封灵器、丹药应有尽有,定期便会开展拍卖或者类似这般的交易会。”
苏衍微微思索:“这天宝道人手段不弱,不过为何其会代表右相一脉”
“天宝道人早年受过右相指点这才突破,有半师恩情。而且武圣不管事,那么手底下,自然日渐亲近。”
这般笼络手段和交易的场所,对於右相一脉而言,自然再好不过了。
龙秋剑一边说著,马车逐渐靠近了玉阳湖畔。
靠近这玉阳湖三里之地,这街巷便已经逐渐消失,湖水涟涟,泛著彩灯光芒,树影掩映,也映了几分光彩。
湖心一楼,似与水面齐平,碧瓦飞甍,雕龙画凤,但见灯火流彩,好不华丽,细看符印游走,又是一处阵法守护的宝地。
“天宝阁大管事虞朗恭迎龙府前辈。”
虞朗迎了上来,龙秋剑几人从马车下来,微微点头。
问道:“来了多少人”
“十余人,镇妖卫、府尹、钦天学院、朝中各部都有大人前来。”
虞朗道:“各位大人还请入阁。”
龙秋剑微微眯眼,这次是来得真不少。
交易会定时开展,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过来,而是有交易需求,也有一定资本的才会过来。
现在才刚刚开始,就来了十几个,可以说是情况极为特殊了。
四人身形一闪,便已经到了湖心楼阁门口。
侍女引著眾人上楼,入了一个奢靡的包厢当中。
包厢被阵法遮掩,透过窗户能看清外边的东西,但是却看不清其他包厢的情况,只能感知到那些包厢当中有人。
四人坐定,忽然就传来了声音:“可是龙家的诸位不知道號称虫君的苏衍道友可在”
声音从对面的包厢传来,相隔约有数十丈,但是声音清晰可见。
苏衍抬眸看向对方,只见对方主动关闭了阵法,出现在窗口的位置,眸光灼灼,紧盯苏衍的方向。
龙秋剑皱著眉头:“赵家的赵盼龙,这傢伙想干嘛”
苏衍问道:“赵家如何”
“屠妖军出身的侯府,与我们家差不多,只不过这傢伙,风评不好。”
说话之间,忽然听到赵盼龙的声音:“苏道友,连话都不敢说么”
这话一出,一时间气氛陡然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