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你这么聪明,你能猜到结果吗?如果此案交给你,你怎么破?”
肖秉义沉默一会说:
“我破案不靠猜,要根据事实线索,拿到证据。你说他杀了自己,现在又活得好好的,肯定出现了金手指。”
李桂琴接着给答案:
“他被双方监视着,看不干不行了。玩了门道。他知道双方都在看着他,事先买了辆破车,和一具尸体。拿着酒瓶上车。见双方的车跟后面,启动了,渐渐加速。拐弯时跳车。同时引爆了车上炸药。双方看着车辆烧毁,再找人,见到的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肖秉义沉默了,他从李桂琴介绍的情况,感觉到了她舅舅的狡猾,还不是一般的狡猾。
他看她盯着自己,木然的问:
“你是说,他只做了这一单生就发财了?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太简单了?双方都是军阀,手里有枪,他竟能骗得过去?”
李桂琴叹一声:
“我听母亲说了这事,也不信。舅舅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固执的性格也暴露无遗了。我外公外婆知道情况后,劝他不要在上海露面了。都说这世道,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要转到一起,他不信哎。我被她带回上海,听说后,整天提心吊胆。最后生活自理,搬出舅舅家了。”
她沉默一会,接着说:
“所谓因果报应,我真信了。舅舅结婚十几年,总共有两男两女。可是都长不到四岁,便夭折,只剩下华子了。他三岁那年,舅母带他偷偷找到我,说她最近感觉家里要出事。药店被人家骗了个血本无归,住宅被人家监视。她劝舅舅赶紧逃命,他死活不听。只好先将华子放我这儿,躲过危险,再带他回家。”
肖秉义问:
“你舅舅家被监视,是不是做生意亏本,借了印子钱,还不起?”
李桂琴苦笑着说:
“舅舅不是做生意得料,后来请人打理。出事那年,老经理无故辞行。他只好另聘人,灾祸从此开始了。新经理三个月不到,药店被骗空了。后来才知道,仇家报复来了。舅母第二天,在说服不了舅舅的情况下,带着细软,大难来时各自飞了。”
肖秉义问:
“你舅母离家后,究竟是死是活,到现在都没音讯吗?”
李桂琴点点头,悲哀道:
“我估计死了,很可能被仇家杀在途中。出事那天,舅舅找不到舅母和儿子,来找我。我牢记舅母的嘱托,没告诉他实情。从不去妓院的他,当天晚上却去了。也因此逃过一命。住宅和药店被化为灰烬。我便从此当了华子的监护人。”
肖秉义问:
“你说你舅舅逃过一劫,他去了哪儿知道吗?”
李桂琴摇头:
“不知道。几个月后,疯传他那晚在妓院。我不肯相信,后来老鸨要了两个大洋才告诉我,说那晚是当兵的抓他报仇,是她帮他逃了。所以,肖秉义,你说还健在,我信。”
她说罢,哀怨的看看肖秉义:
“肖秉义,我被没收的银蝴蝶,应该还在吧?我估计舅舅若健在,肯定改了名。银蝴蝶是他在我十八岁那年,给我的生日礼物。他当时跟我说,花了两个大洋买来的。我一直舍不得戴,才保留至今。你带上它,他一看便知。”
肖秉义点点头说:
“你对我应该清楚,我没半句假话。主要目的,是劝他不再杀人,给自己留条活路。
听了你的介绍,不瞒你说,我有些担心。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这样吧,让我跟华子见个面,我俩一人一封信给他。你看如何?”
肖秉义心中暗喜,随即安排她姐弟俩见面。拿到她和成华二人的劝降信。
这才去见宋中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