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吐掉嘴里的血沫,眼神疯狂:“在地下室的水泵房,可惜你找不到……那里早就被我们灌满了汽油,一把火就能让整个冷却系统瘫痪。”
老郑突然拽了拽梁良的胳膊,指向储存区角落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能通到水泵房,我带两个人去!”
“不行,辐射太强!”梁良刚想阻止,却看到老郑已经摘下防护面罩,露出被辐射灼伤的脖子——刚才钻通风管道时,他为了掩护队员,故意暴露在辐射区更久。
“我这把老骨头抗造,”老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拆弹钳塞进他手里,“炸弹交给你,冷却系统交给我。”
看着老郑带着队员消失在通风管道里,梁良突然握紧拳头。他踹开最后一个渡鸦成员,用拆弹钳小心翼翼地拆解炸弹的线路,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当最后一根线被剪断时,他瘫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在辐射下开始剧烈疼痛。
“温度还在升!”林徽的声音带着哭腔,“老郑还没传来消息,水泵房的监控已经黑了!”
梁良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切割器冲向钢门。辐射检测仪的数值已经爆表,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冲出储存区的瞬间,看到水泵房的方向冒出火光——老郑果然点燃了汽油,却不是为了摧毁系统,而是用爆炸的冲击力重启了冷却泵。
“温度降了!”工程师的尖叫里带着狂喜,“冷却系统恢复工作了!”
梁良冲进水泵房时,火已经被自动灭火系统扑灭,老郑趴在控制台前,后背的防护服被弹片划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手里还攥着个烧焦的通讯器,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梁良的:“告诉林徽,我孙子的满月酒,记得替我喝一杯。”
张野的队员抬着老郑冲出水泵房时,梁良看到屠夫被按在地上,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你们赢不了的……渡鸦在全球有三十座核电站的内应,下一次,会有真正的末日。”
梁良没理会他的叫嚣,只是脱下自己的防护服盖在老郑身上。阳光从水泵房的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老郑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
“通知所有核电站,立刻排查内部员工,”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特别是那些有家属被渡鸦绑架的,给他们提供保护。”
林徽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技术科破解了屠夫的通讯器,发现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法国的弗拉芒维尔核电站,那里储存着欧洲最大的核废料库。”
梁良走出水泵房,看着冷却塔重新喷出白色的雾气,像巨人吐出的叹息。他知道,核电站的保卫战只是开始,渡鸦用核恐怖主义点燃的战火,正在全球蔓延。但只要还有老郑这样的人,愿意用生命守护身后的安宁,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准备直升机,”他对张野说,“我们去法国。”
直升机起飞时,梁良最后看了眼塔纳湖核电站,阳光洒在冷却塔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老郑被送上救护车时,手里还攥着那个烧焦的通讯器,仿佛在无声地说:别停下,继续往前。
梁良握紧了腰间的枪,金属的冰冷让他保持清醒。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像守护这座核电站一样,守住每个可能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天空很蓝,像老郑孙子最喜欢的那片海。梁良望着远方,眼神坚定——为了那些不能说再见的人,这场仗,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