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先踹开门,麻布捂嘴套同时扣在两人脸上,短匕一前一后刺入,火夫和巡逻哨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软倒在灶台边。
“分两次沉,别一起推。”
老赵先把火夫的尸体捆好石块,推入塔下的深水区,再回来抬巡逻哨。
小吴则在砖房里忙,用水囊冲灶台边的血迹,再把火镰、腰刀扔进河里,连个念想都不留。
子时二刻,老郑和通信组的小王扛着一艘单人唬船跳下水。
这艘船涂得漆黑,长四米,宽才一米二,只能容下一个人。
“沉尸区简图在这儿,暗桩标白了。”
小王把用油纸包好的木牌递给老郑,又检查了一遍船底的防光漆,才撑着船顺流而下。
船行得快,像条黑鱼在水里窜,很快就没入芦苇荡。
留守组的两人正往台顶的柴薪堆上盖油纸,假装值守哨还在打理。
小李还穿上了建奴的布衣,靠在木杆上,远远看去,真像个打盹的了望哨。
子时三刻,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蒸汽机轰鸣声,是舰队来了。
老郑知道,小王肯定已经把消息送到了。
那些黑沉沉的船只会绕开沉尸区,顺着夜光漆标记的航道向阿勒楚喀要塞挺进。
阿什河的夜色依旧浓得化不开,只有水面上的白色荧光标记,与河底的四具尸体,见证着这场无声的突袭。
前哨1号唬船泊在芦苇丛里,老郑摸出块干粮,咬了一口。
接下来,该等过渡段的消息了。
……
戌时二刻,阿什河过渡段的沟谷风裹着湿冷,在蜚克图镇东的芦苇荡里打旋。
中军2号唬船的船身贴着缓坡滑行,船底裹的厚麻布蹭过沟谷支流的碎石,只留下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李响蹲在船首,指尖反复摩挲着短斧柄上的麻布,这是昨夜特意缠的,就为了剪绊绳铃时不闹出动静。
身后的沉尸专员王铁蛋正把麻绳在石块上绕圈,每块石都足有十斤重,是白天从河岸搬上船的:
“头,5号的烽火台看着近,暗桩得标红,别跟平原段的白混了。”
戌时二刻的沟谷里,5号烽燧的土台像块黑疙瘩藏在芦苇后,台周拉着的绊绳铃在风里绷得紧,每隔十米悬着的铜铃泛着冷光。
李响带着突击组五人跳上岸,芦苇伪装衣让他们融进夜色,只有踩在湿泥上的软底布鞋,偶尔陷进土里时发出轻响。
“张二猫剪铃,我和铁蛋摸窝棚,你俩望风。”
李响压低声音,指了指台左侧的半地下窝棚,里面漏出一点微光,是值守哨的火镰在反光。
张二猫立刻蹲下身,短斧刃贴着最外侧的绊绳,消音棉刚好裹住斧刃与柄的衔接处:
“滋啦”一声轻响,第一根绊绳断了,铜铃没晃一下就被他接住,塞进芦苇丛。
八根绊绳,他剪得极慢,每根都先按住铃身再下斧,等最后一根断时,沟谷里仍只有风卷芦苇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