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娘子莫怕......”两名青莲教道士淫笑着逼近,袖中暗藏的短刀若隐若现。
沈若芸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要逃跑,可没跑几步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她强提一口真气,却觉经脉如灼热难忍,那邪毒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忍。
“呵呵,小美人我来了!”那两名青莲教道士一扑而上。
就在沈若芸闭目待死之际。
“放肆!“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朱玲自林间掠出,手中黑铁伞“唰“地展开,那数根玄铁伞骨急速旋转,竟卷起一道龙卷罡风。那风锋利无比,将沿途雨幕绞得粉碎,呼啸着撞向青莲教众。
“呜——”
首当其冲的道士被卷入其中,“嘶啦——”,那道士被龙卷中的风刃击中,伴随着衣锦撕裂的声响,整个人如同沙包一样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石牌坊上,生死不明。
“你们没事吧?”朱玲收伞,目光扫过倒地的沈若芸。
沈若芸咬破舌尖强撑起身,面色桃红却目光清明,“无妨...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为了顾全大局,她心中的异样,迅速四周,果断下令。
“所有人,往山上撤!快!”
莲山众修闻言急退,搀扶受伤的同伴,朝牌坊后的山道退去。山下暴民见状正要追击,却见那剩下一名的道士突然掐诀,“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衣袖之中闪过一道青光,准备偷袭断后的朱玲。
可毒针未出,地面却突然震颤!
“啊!!“
惨叫声中,小四破土而出,一口咬住道士小腿。那布满鳞片的尾巴一甩,竟将整个人拖入地底。只在地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大洞。
正准备上前冲的暴民们顿时炸锅。
“那是什么?!”
“妖...妖兽啊!地下有妖怪在吃人!!!”
有人丢下锄头就跑,有人被挤得跌进泥潭,更有人跪地磕头:“道君保佑,妖怪看不见我!不要吃我......”
人群推搡踩踏,刚才的狂热瞬间化为恐惧,山道上尘土飞扬,兵器丢弃一地。
见此情景,人群中立马有人跳出来稳定军心,振臂高呼。
“诸位且看!这莲花观暗饲凶兽,欺瞒道君,其罪当诛!”
声之洪亮,竟将嘈杂人声生生压住。
又一名赤膊大汉抡起铁锤跃上山石,“什么狗屁白鹤真人,分明是欺世盗名之辈!今日便替道君清理门户!”
底下暗藏的青莲道士也纷纷附和。
“莲花观果然骗人,他们蒙骗地道君!居然在观内养吃人的妖兽!!!”
“对!砸了那欺君盗世白鹤老道的金身,匡扶正义!!!”
短短几句话,就将莲花观的人贬低,顺便还打着给道君清君侧的名义,将白鹤真人拉到百姓的对立面。
底下的暴民一听,顿时被鼓舞了起来。
“冲啊!!!”
纵有小四威慑,依旧有数百名不信邪的刁民红着眼冲上山道。泥泞中草鞋与赤脚交错,原本停滞下来的队伍又开始动了起来。
“别愣着,赶紧上山!”
朱玲黑铁伞倒转,伞面“唰“地收拢成枪,将两名拦路暴民挑飞。身后四名儒生各执戒尺剑,结成方阵护着受伤女修疾退。
“我来垫后!”章文成和云舒一起,护着受伤的莲山道士们沿山道后撤。
章文成折扇轻摇,一缕春风自扇骨间流淌而出。那风过处,紫雾竟如见烈阳的薄雪,须臾消散,为众人清出一条路。
云舒紧跟在他身旁,指间三张四阶火爆符甩出,在众人身后布下三重火墙。
追兵被阻,全部停下脚步。
“章文成!快走!”朱玲回头大喝。
“你们先走!”章文成大声催促,折扇一合。为了彻底阻断追兵,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青绿竹简。竹片相击声之下,青简摊开一角,其上金字“春霆“二字在雨中熠熠生辉。
这卷青简名曰“春霆”,乃儒家七十二正器之一。竹片以千年雷击木制成,每片皆镌至圣章句,平日里温润如玉,此刻却隐隐有风雷之声在简中流转。
“初春惊雷动——”
折扇点向竹简,真气自指尖灌入。简上律文逐字亮起,一股浩然气从简轴溢出,仿佛每个笔画都有金戈铁马藏于其中。
“润物细无声。”
最后一句落,整卷竹简凌空展开。但见“仁义礼智信”五字化作五道金虹贯入云层,霎时春雷炸响。不是寻常霹雳,而是带着草木萌发之气的青雷。
“轰——!”
春雷炸响处,山石崩裂。
“打雷了!!!”前排刁民和青莲教道士慌忙后退,阵脚大乱。
“怕什么!给我冲!”
“轰——!”又一道春雷落下,山道轰出三丈焦痕。碎石飞溅中,冲在最前的七八个暴民浑身抽搐倒地。余者骇然止步,终于露出惧色。
云舒抓住时机,三张爆音符呈品字形射出,炸出刺耳的音浪,震得追兵耳鸣目眩,配合章文成的春雷,效果极佳。
“符省着点用。”章文成收起竹简时,发现青简已黯淡三分。他看了眼云舒攥着的最后两张符箓,低声道:“山门之后,怕是有青莲教真正的高手。趁现在春雷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我们也撤退吧!”
云舒默默将符纸塞回袖中,转而抽出一柄短剑。她与章文成错身而立,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如屏风般护住撤退的众人。
【注:《春霆书卷》中的儒家章句,乃齐静文偷看陈老头那本名为《礼记》的书时所刻的,其中除了儒家圣言以外,还刻有其他的诗句。陈老头曾经吐槽,这种杂卷都能成宝贝,也就你齐静文会如此。】
......
此时,独孤行负手立于山崖,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连珠成线。远处山门处的厮杀声隐约可闻,他眉头微蹙。
“百姓被青莲教煽动得太疯了,单靠莲山这些道士,恐怕挡不住多久。”
陈十三却毫不在意,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铜钱在指间翻飞如蝶,竟不沾半点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