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艮尘与若火微微诧异,相视一眼,甚是意外,十分不解。
这下,倒是轮到玄谏与绳直相视一眼了。
二人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玄谏轻咳一声:“具体的…反正不杀了,等她找你说吧。”
绳直随即接上,面色恢复几分严峻,转移话题:“好了,我去找白兑说一下这些事儿,你们分好组叫我,我引巽炁,助你二宫收集草药。”
话落,绳直转身,绿袍悠扬,从容迈步离去。
身后,艮尘作揖,棕袍微动:“多谢绳直师尊。”
若火爽朗一笑,冲着绳直的背影挥了个手:“行,绳直够意思哈!”
紧接着,玄谏声音悠然,沉稳道:“我去帮艮尘探地下水脉走势。”
可话音刚落,他忽地转头,又看向若火:“对了,我坎宫也够意思。”
玄谏眸内划过一抹调侃,勾唇道:“是坎宫的坎祖、以及坎宫的陆地神仙长乘,一起去帮你离宫解决问题,记上,离祖得还。”
话落,玄谏这才安心离去,挥了挥手,墨袍悠扬。
身后传来若火爽朗的几声大笑,豪迈道:“哈哈,够意思,记上了!”
他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回荡,满是意气风发的欣喜:“离祖不够,离宫来还,回去肯定给你们意思意思!”
阳光依旧炙热。
但山风渐起,卷起地上的尘土与干涸血迹,悄然散去…...
…...
而此刻,哀牢山深处。
阳光终于能勉强渗入浓雾。
雾气虽已淡薄几分,却仍氤氲缭绕,宛如一层半透明的纱幔笼罩山林。
隐约恍惚间,树影婆娑,枝叶在雾中若隐若现。
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仍低得让人心生警惕,即使是近处的藤蔓,也乍一看扭曲如鬼魅。
每一步,都像是踏入朦胧的梦境。
此刻。
除尚未归来的李信罡外。
洞内一百八十位震宫老生,整装待发!
众人精神皆以恢复不少,换上备用的干爽衣袍,将各自的伤口小心包扎完毕。
绯刹的紫袍墨刀重新系紧,肤色如冷玉般苍白,唇艳如血染,眉如刀裁,眼尾那抹暗红纹路在雾光中隐隐灼烧般闪烁;
云韵的长发半绾,余发垂落如瀑,肤色如新雪,眉间青玉坠微微晃动,杏眼含雾,眸色浅灰如流云掠过;
九霄眉峰如剑,鼻梁高挺,眉间闪电形疤痕银白如雪,衬得肤色冷峻;
苍隼眼尾微微下垂,眸色沉静如深潭,右臂缠着的雷纹锁链轻响,颈侧旧伤蜿蜒隐现;
惊棠发间金属海棠花泛金光,手中折扇轻摇,扇面雷云纹若隐若现;
王闯满脸络腮胡,毛发浓密,矮胖身形在雾中显得粗犷,黑衣裹身,动作灵敏。
众人伤口纱布透着药香,遮住溃烂的红肿与脓血,但未遮住的皮肤上,仍隐现着静电火花的红点与霉斑的绿幽。
可是,每个人疲惫而苍白的面庞上,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坚韧。
老缚仍是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头发干脆地完全盘至颈后,一根筷子横插,柳叶眉眼锐利。
她看着手上几张记录密密麻麻的布匹,凝神,威严道:“此地标注的经纬度准确么?”
云韵微微点头,长发半绾的发尾在雾中轻荡,肤色如新雪般泛着冷光,眉间青玉坠在雾气中闪耀:“是的。”
老缚环顾众人,锐眸扫过每个人的脸庞,面色划过一抹欣慰,从容道:“在洞里测试的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没动炁吧?”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在雾中回荡,如雷鸣初现:“没有!”
九霄爽朗一笑,眉峰如剑般挑起,拍了拍裹紧的袍袖,声音透着不羁:“缚师祖啊,咱都疼成那样了,要是动炁,岂不是白疼了!”
王闯一拍胸脯,满脸络腮胡抖动,扯着嗓子大笑:“纯是用俺们这百来斤的肉身实打实试出来的,一点儿没动炁哈!”
老缚点头,唇角浮现一抹笑意,锐眸微眯:“嗯,很好,所有测试数据,在洞内保存一份,若有凡人不慎路过,可供参考。”
惊棠倒是轻叹一声:“唉…..话说回来,以前没觉得王闯师兄和李信罡师兄与我们有多大差距…...”
她面露无奈,微微自嘲,摇了摇头:“这一入实地就试出来了,王闯师兄不动炁,肉体也并无任何损伤,当真是修为高深啊…...”
闻言,王闯摆了个手,呲牙咧嘴,溜圆的眼睛瞪大,粗壮的脖子扭动着:“高个屁呐,修雷法也不好使,该被静电炸还得炸,炸的我浑身皮疼!”
说着,他伸出胳膊,露出满胳膊的红点儿:“我都换过衣服了,现在一挥胳膊,一动腿儿,汗毛蹭在衣服上还是疼,奶奶的!”
红点如针扎般密布,他本就粗糙壮实的胳膊,这下看着更是隐隐肿胀一圈儿。
老缚锐眼一眯:“得走了,雾又要蔓上来了。”
她转头,目光扫向周围:“李信罡呢?”
王闯探着个脑袋,溜圆的眼睛左右张望,粗壮的脖子伸长:“呀哈?二哥刚刚出去了,这半天咋还没回来?”
洞外,急促促赶来一声儿:“来了!”
李信罡踏入,身上化纤衣袍仍在静电噼啪,声音急促:“来了来了,嘶…哎哟我…”
“我身上痒死了,沸...找个没人的地儿脱完了挠,嘶...啊哟...妈的还是痒!”
说着,他一把掀开胸膛,黑袍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三弟,快给我看看!”
闻言,身旁的几人也凑近过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李信罡的胸膛、后背上,密密麻麻,隐隐约约,居然长满了透明带点儿褐色的小鼓包!
鼓包一簇一簇,大片大片,看着薄如膜,表面光滑,却隐现细微的蠕动,正在一点一点扭动身躯,似要融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