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夜色飞起的信鸽穿透黑沉沉的浓色,在隔天的清晨顺利抵达目的地。
牧恩看过纸条上的内容玩味一笑,将纸条放在还没熄灭的烛火上点燃,直到所有的字迹全部化作灰烬。
不请自来的人看得啧啧称奇:“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来剿匪?”
“就因为你手里的东西?”
止血粉和人命相关,能从鬼门关多拉回来一个人,对己方而言就相当于多一个战力。
活下来的人就是获得胜利的底气。
可若只是为了止血粉,好像也大可不必?
坐在窗沿上的人讥诮道:“安王早就没了预谋造反时的跋扈张狂,现在只是一条被追得四处逃窜的丧家之犬,根本就提不起心气反抗。”
相反,平叛大军虽说在东方博乱七八糟的领导下弄得全盘稀碎,可胜在人多数量大,哪怕是一群猪也能把敌人吓得胆儿破。
若非如此,东方博早就败了。
季凡咂咂嘴非常中肯的评价:“被牵扯进去的人再多,死伤的也是无人在意的贫民百姓。”
“所谓的平叛大军除了顺路搜刮民脂民膏,根本就没有伤亡的机会好吗?”
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压根就打不起来。
季凡说完怅然叹气。
可惜了他之前还为安王准备了那么多,好饭全喂给了猪吃,那个蠢货压根就翻腾不起浪!
牧恩玩笑似的:“人人都盼着不打才好,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像是挺失望的?”
“你就想看到打出你死我活的惨状?”
季凡呵了一声不接话。
牧恩眸色微转,从善如流地转了话题:“贤王当然会来。”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季凡面露嘲色:“你是想说他是个好人?”
“不,我可没那么说。”
牧恩坐下说:“我只能说,他是一个目的非常明确的人。”
暗中救助难民或许是一时仁念,禁不起深究。
但这人的确是不想再和东方博搅和在一起了。
牧恩笃定只要给东青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借口,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和东方博迅速划清楚界限。
牧恩微笑道:“领军平叛的太子殿下为了个女子,朝令夕改罔顾万民生死于不顾,这样的大错太子可以犯,贤王不敢。”
他甚至都不能牵扯过深。
否则到时候被皇城追究起来罪责,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或许只是受几句斥责,身为皇上养子的冬青就不一样了。
他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牧恩说完也不管季凡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说:“我忙不迭递出了台阶,这位王爷当然会顺着台阶下了。”
“贵人不是看重我,只是我的困境恰好贴合了他想要的契机。”
两全其美的好事儿,牧恩为何不做?
季凡抱着胳膊嗤笑:“你的长进倒是很大。”
就这么三两句话的功夫,堂堂贤王就成了牧恩不要钱的打手。
牧恩失笑道:“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需要什么额外的长进?”
对上季凡深深的目光,牧恩微妙道:“季首领,当局者迷啊。”
季凡过于心急,想让安王这枚棋子落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一旦视线过于专注在某一个点上,大局骤失。
季凡缓缓吸气没了声音,拿上自己问牧恩要的东西,正准备走时突然转头:“你姐姐知道我和谁在一起?”
牧恩托着下巴点头:“嗯嗯。”
听说安王的队伍中有止血的神药时,谢锦珠就什么都猜到了。
除了牧恩,就只有季凡有大批的止血粉。
安王手中的宝物从何而来,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