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的未尽之意像一层薄冰，覆盖在通话之上。
江淮望向图书馆外逐渐暗沉的天色，远处街道的霓虹灯开始一盏盏亮起，像许多只忽然睁开的眼睛。
当那个陌生号码第三次打进来时，黄昊正被居委会的调解记录弄得焦头烂额。
他抓起电话，语气难免烦躁：“不买保险不贷款不办卡——”
“黄昊，是我。”
那声音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倦意。
黄昊猛地坐直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医生？！
是你吗？你、你还好吗？队长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都平安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像竹筒倒豆子，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嗯，我们都好。”江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虽然记忆里关于黄昊的部分并不完整，但那股熟悉的活泼气息还是透过电波真切地传了过来，“多多在吗？”
“在的在的！就在它自己的窝里！”黄昊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
又带上一点心疼，“你要看看它吗？它特别想你们……都瘦了。”
视频很快接通了。屏幕里出现的房间让江淮心头微微一怔——
米色的布艺沙发，原木色的餐桌，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朦胧的抽象画。
这一切都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模糊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到的旧照片。
“这是……客厅？”他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屏幕上沙发的边缘。
“对啊！江医生你才离开多久，你就忘啦？”
黄昊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镜头开始缓缓移动，“你看，转过来就是多多的窝了——”
就在镜头转向角落的瞬间，江淮的呼吸轻轻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