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天照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嘲弄,
“像一条被烧焦的蛆虫,还在肮脏的泥泞里蠕动。为了一个你永远无法理解、更不配拥有的存在,燃尽了自己可怜的一切……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他伸出另一只手,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侮辱姿态——用两根完美无瑕、萦绕着神圣光辉的手指,如同拈起一粒尘埃般,轻轻捏住了文慧焦黑、布满裂痕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那双漠然的金色神瞳。
“你以为你的‘爱’很伟大?很悲壮?”
天照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是绝对的轻蔑,
“在本座眼中,那不过是低贱生灵被本能驱使的、可笑的占有欲。你对她的迷恋,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对着九天之上的明月流下肮脏的涎水。”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破碎的灵魂深处,比身体上的创伤痛苦万倍!
“你口中的‘妖狐’,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她的美,她的力量……岂是你这等卑微蝼蚁能够妄加评论,甚至妄图染指的?”
天照的手指微微用力,文慧焦黑的下颌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她此刻,正在本座的神殿之中。”
天照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在回味某种极致美好的慵懒与占有欲,
“她的顺从,她的臣服,她为神绽放的绝代风华……是你这种在泥泞里打滚的虫子,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极乐。”
他凑近了一些,金色的神瞳中倒映着绝望、愤怒、却无力到极致的眼神,声音如同情人低语,却字字诛心:
“知道她对本座说什么吗?”
天照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文慧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的剧烈颤抖,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
“她说,终于摆脱了你这个……令她作呕的累赘。”
轰!!!
这句话,比任何神术攻击都更具毁灭性!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仅存的暗红火焰猛地一涨,随即又如同回光返照般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文慧那双深渊般的暗红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死寂,以及……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牺牲,所有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在天照的话语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可笑至极的……笑话!
“呃……呃……”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连愤怒的嘶吼都发不出来了。
“愤怒?不甘?”
天照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指,仿佛触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指尖萦绕的神光轻轻一荡,抹去了那微不足道的“污秽”。
他直起身,恢复那至高无上的威严姿态,眼神重新变得冰冷淡漠。
“你的愤怒,在本座的永恒烈阳下,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你的不甘,在命运的洪流中,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天照的目光扫过文慧焦黑残破的躯体,如同扫过一堆垃圾。
“杀你,脏了本座的手。留着你这条残命……”
天照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带着神明对蝼蚁命运的无情裁定,
“好好看着,看着你倾尽一切也无法触及的存在,如何在本座的光辉下绽放,如何成为高天原永恒的神妃。等你参加我的婚礼,你的余生,都将在这份绝望与卑微中……腐烂。”
话音落下,天照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
那轮“永恒烈阳”的领域骤然收缩,无尽的光和热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被彻底“净化”过的一片虚无空间,以及空间中心,那如同被遗弃的焦黑垃圾般、气息奄奄、神魂俱碎、只剩下空洞躯壳的文慧。
月读神怨毒而快意的眼神最后瞥了一眼那团焦炭,随着天照的金光一同消失。
冰冷的宇宙虚空重新包裹了这片区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文慧残破焦黑的身体漂浮在虚空中,仅存的暗红火苗微弱如萤火,在空洞的眼眶里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连同他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
天照的羞辱,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破碎的灵魂深处,比“烬墟永燃”的火焰更灼痛,比月读神的撕裂更残忍。
燃尽一切换来的,不是复仇的曙光,而是被彻底碾入尘埃、永世不得超生的……绝望深渊。
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连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被天照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之姿,无情地踩在脚下,碾成了齑粉。
只有那一点微弱的、代表“怒”的暗红火星,还在那无边的死寂与绝望中,极其缓慢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