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灌入破败的村落。
“少小离家老大回……”
文彗踏着深雪,行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心头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学不成名誓不还。”
千手岸本虽然不解,但默默跟在他身后半步,像一道忠诚却无法带来温暖的影子。
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惨白的灯笼,却不是喜庆,而是丧葬的标识。
“呜~呜~呜呜呜……”
灵车播放着丧曲,传遍整个村庄。
几声有气无力的咳嗽从低矮的土屋里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嘶哑。
“老天爷啊……这瘟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钱都给了医院了,可人还是没了……”
“那群穿白大褂的,心比蛇蝎还毒啊!”
断断续续的哀泣和咒骂声随风飘入文彗耳中。
他眉头微蹙,“命运之眼”自行流转,看到的不是清晰的命运之线,而是弥漫在整个村落上空,灰黑色、带着浓郁死气和绝望的病气、怨气。
他沉默地走向记忆中自家的老屋,却只见屋门紧锁,蛛网密结。
隔壁颤巍巍走出一个裹着厚棉袄的老人,眯着眼看了他许久,才惊疑道:
“是……是文家小子?你回来了?快走吧,别待在这!村里闹瘟病,邪乎得很!镇上的医院都被一群‘畜生’占了,贵得吓死人,见死不救啊!”
老人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知道……”
文彗伸出手指,一丝极细微的灵力探入老者体内,瞬间便被一股阴寒污秽的气息缠绕、侵蚀。
“命运之眼”闪烁:
“浊世瘟瘴,汲取生灵精气与绝望而壮,庸医与妖邪为伍,以病痛为盛宴,视钱财为香火。”
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藤,悄然缠上他那颗本已枯寂的心。
他让千手岸本取出一些干粮清水给老人,化作一道剑气,已经闪到县中心那唯一一家“医院”。
所谓的医院,此刻却宛如魔窟。门口几个穿着沾满污迹白大褂、却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绿光的“医生”和“护士”,正粗暴地驱赶着哀求的村民。
“没钱?没钱看什么病?滚!”
“下一个!十万块钱,先交钱后看病!治不好?那是你命该如此!”
一个汉子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跪在地上磕头:
“求求你们,先救孩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那为首的“医生”狞笑一声,露出尖牙:
“你的精气倒也不错,拿来抵债吧!”
说着,竟伸手抓向那汉子的天灵盖。
“衣冠禽兽。”
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医院门口。
文彗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那“医生”身前,一只手轻易捏住了他那即将抓下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那妖魔医生发出凄厉惨叫,
“你是谁?敢管我们‘瘟医道’的事?!”
文彗面无表情,大红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比寒风更刺骨的杀意。
“瘟医道?以病痛为食,以绝望为养料?你们也配称医?”
他目光扫过那些惊恐后退的“医护人员”,又看向周围那些面黄肌瘦、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村民,看着他们身上缠绕的灰黑病气与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