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文慧没有说话。
阳光正好照在脸上，那张容颜竟与十年前别无二致。
老人的拐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颤巍巍地向前伸手，仿佛要触摸一个幻影。
“大圣？”
老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齐天大圣？”
文慧眼中金光流转，轻轻点头。
“是我，大山哥。”
李大山踉跄后退，直到脊背抵在腐朽的木柱上。
他上下打量着文慧，眼泪突然从浑浊的眼中涌出。
“十多年了......”
他哽咽着，
“我已经白发苍苍，两鬓斑白，大圣却风采依旧......”
孩子们好奇地围拢过来，被岸本轻轻拦在远处。
“当初，我失控暴走，误伤了你，虽然治好了外伤却落下了病根，寿命变短，真的是对不起……”
文慧上前拾起拐杖，递还给老人：
“大圣！您可万万不能这样说，我承受不起啊！当初是你才让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觉醒职业，拥有了能力，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这不算什么……”
李大山的目光落在文慧脸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极力的想要隐藏什么。
“沈哥……他，他去了天庭，现在是这山的管事的。”
文慧没有回答。
命运之眼却已看透一切——李大山的丹田破碎，经脉尽断，明显是被人废去武功。
五脏六腑都在衰竭，最多只有三个月寿命。
“是谁做的？”
文慧突然问。
李大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大圣还是这么直接。”
他颤巍巍地指向山寨后方的一座山峰：
“是黑风寨那帮杂碎。二十年前，他们占了招虎山，废了我武功，逼我做他们的看门狗。”
李大山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但我知道，大圣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等，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文慧的拳头微微握紧。
“后山现在有多少人？”
“三百多人，四个神明级巅峰的当家。”
李大山突然抓住文慧的手，
“大圣，别闹了，我已经看开了！特殊能力什么的我不要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照顾好我外孙。”
“命运之眼”看穿了他眼中的担忧。
“嗯嗯，我知道了……”
文慧轻轻挣脱老人的手，转身面向那座山峰。
“放心好了，今日的我，不同往昔。”
朝阳正好照在山巅，给黑风寨镀上一层血色的光晕。
“岸本。”
轻声唤道。
千手岸本瞬间出现在身后：
“慧，请吩咐。”
“照顾好老爷子。”
文慧开始向前走，
“我去去就回。”
“大圣！”
李大山焦急地喊道。
“放心吧……
文慧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
阳光下，他的身影仿佛与三十年前那个大闹招虎山的齐天大圣重叠在一起。
“等我回来喝酒，大山哥。”
文慧的声音随风传来，
“就像三十年前那样。”
李大山呆呆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岸本默默扶住老人颤抖的手臂。
远处，文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山路尽头。
只有他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山谷间回荡：
“有些债，迟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