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边有陈雷这边看着,计一舟也不用在这边操心多少。
“回吧,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计一舟道。
跟周枷回去之后,计一舟让人送了一些已经坏掉的犁具过来。
他发现,现有的单层犁即使加固,在切入极硬土层后,阻力会瞬间达到峰值,极易损坏,而且深度往往不够均匀。
这还得改。
单次深耕阻力太大,能否分两层?
第一层用稍轻的犁或尖锐的钎子破开坚硬表壳,第二层再用重犁深入松土?
他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关起门来看了好几天资料,最后找出来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办法。
不过他也只能把想法记住,然后叫来工匠坊的领头匠人,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明:“你们尝试造一种双层的犁,前头加一个小一点的、角度更尖锐的破土铧,后面才是主犁铧,或者将深耕犁的犁床角度调整一下,让它入土更省力。”
匠人听着这些构想,先是茫然,随后眼中渐渐放出光来,“大人高见!小的这就带人去试,加个破土铧,兴许真能成!”
这个办法想出来后,计一舟又让周枷吩咐下去,推行“歇人不歇工具”的轮班制,将人力分成两班甚至三班,保证最得力的工具能够日夜不停地作业,最大限度提高效率。
体弱者负责运送工具、分发饮食,让最强壮的劳力能持续攻坚。
几天后,改良后的双层深犁被投入使用,效果立竿见影。
前端的破土铧轻松撕开坚硬的盐壳,为主犁铧开辟了通道,阻力大减,效率显着提升,损坏率也大大下降。
也正是在这几天坚持不懈的翻耕下,深犁终于突破那层坚硬的白色外壳,翻涌上来的不再是死白的粉末,而是颜色更深、带着些许湿气的深层土壤。
“快看,是潮土!是潮土!”一个汉抓起一把被翻上来的褐色泥土,激动得声音发颤,甚至不顾咸涩,放入嘴里尝了尝,“咸,但还是比上头那层好多了,有湿气,再往下点就能活根!”
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工地。
人们纷纷围过来,争相看着那与表层截然不同的土壤。
计一舟听到这个消息去现场看了看,确实有变化,但是深度还没达到。
他抓起一把潮湿的泥土,用力一攥,指尖感受到那微弱的黏性,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
这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深层土壤的盐分和板结情况确实优于表层,深耕是有意义的。
“深度还不够,想要彻底改良,咱们必须得挖到规定的深度才行。”计一舟说。
这些人已经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里都更有光了,闻言,立马又跑回去干活了。
八十万亩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弄不完了。
正在计一舟纠结要不要去丰林一趟的时候,王寺水带着明月寨的几个老伯大叔过来了。
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宁元昭回寮南城的消息。
那还等什么,回呀。
离开之前,计一舟还是让周枷去搞一些石膏原石回来,自己在水泥工坊加工成石膏粉。
石膏原石相对加工好的石膏粉要便宜很多,又跟药铺子里那种入药的又不一样。
总之价格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石膏一般都会跟石灰石伴生,在石灰石矿脉旁边甚至在其中就能找到石膏,或许数量不多,但是肯定有。
这边只要还是盐化土地,不是盐碱化土地,不能跟明月村一样用石灰和草木灰代替,只能用石膏。
交代完之后计一舟就带着小宝麻溜的回了寮南城,好久都没见到宁元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