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堆好之后,红瓦盆里烧纸钱,由清婉捧起来摔碎,算是报答这些年对她们娘两的关照。
哑女也来了,就算再忙也得腾出时间,必须亲自到场。
当瓦盆摔碎的瞬间,她弯腰鞠躬身体呈现出九十度,很自然随和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
这一幕刚好让林北看到,心里感觉有几分好奇,当地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晚辈磕头,同辈边上站着。
林北虽说年纪小,但辈分摆在这里,没有长辈给我晚辈下跪的道理,否则成了倒反天罡。
没有亲戚关系,年纪算下来是同龄人,这个鞠躬多少有点不合适。
“你娘真有意思,以前肯定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没见过下葬的时候鞠躬的。”
话音刚落下,就见哑女突然直起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这么做没啥,可能有些地方的风俗习惯不同,但哑女后来的动作,反倒显得更加不正常。
从此刻开始,林北开始注意到这个女人,或许背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娘俩的家当没多少,就是些寻常的锅碗瓢盆,褥子被子这些。
收拾好了之后,婉清最后回头看着小木屋,这个从小生活到大的家。
如果不是考虑到自身安全,她真不舍得离开。
“该走了,换了新地方生活,刚开始肯定不适应,慢慢融入进去,你会喜欢上老金沟。”
婉清点了点头,想到大前天那件事,自已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谢谢你专程来接我们,上次也是多亏了你,才没有让坏人得逞。”
“要谢,等清明的时候给满囤烧点纸钱,是他最后委托,让我照看你们娘俩。”
“满囤叔是个好人,林场这些年都是他在关照我们,早把他当成了自已的爹。”
林北沉默了片刻,有些事决定还是说出来,不是自已的东西他不要。
拿了是能发笔横财,可换来的是一辈子无法心安。
“你认识满囤时间不短了,应该也听他说过,关于金条的事情吧?”
坐在后排位置上的哑女,突然挺直了身子,忘记这是在车里,脑袋磕碰到了顶棚。
副驾驶的婉清,跟着变得紧张起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问你的话如实回答就好了。”
“我还以为你跟林场那些人不一样,到头来也是惦记满囤叔藏起来的宝贝,还把自已装成好人。”
说着伸手摸向身边的袋子,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出门在外随身带把刀用来防身。
等下找机会先发制人,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先让娘跳车逃跑,自已再跟上去。
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林北,不错警惕性还挺高的,就是用错了地方。
“别摸了,你包里那把刀,搬上车的时候从袋子里掉了。”
摸索了一会儿,还真没找到刀,心里越发慌张。
尤其这会儿天还没亮,外边黑咕隆咚的,车里真发生些什么,根本没有其他人看见。
恐惧、绝望,瞬间涌上了心头。
上次人家轻松制服赵福生,还把人给杀了,动手的话自已根本不是个。
“你…你想干什么我配合,求求你放过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