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看着秦峰,又问了一遍:“想好了没?是回来穿警服,还是接着跟我?”
秦峰握着酒杯,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这两个月,是他这辈子最带种的日子。
跟着项越,见识了什么叫狠,什么叫算计,也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以牙还牙。
特别是和巩沙、疤蛇、兄弟们混在一起时,那种不分你我的信任,真过瘾啊!
回去当警察?好像一下子又要被框进规则的条条框框里,束手束脚。
他从小就想当警察、除暴安良的念头一直没灭过。
只是之前被现实和王堰之流打击得太狠。
好难选择。
秦卫国看儿子的拧巴样,就懂这个小崽子在纠结什么。
项越把话说到这份上,换了别人,早磕头谢恩了,就他还在磨叽。
关键时刻还是得老子上。
他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开口,
“我知道你怎么想,觉得跟在你越哥身边,痛快,有用,能帮上忙。”
秦峰抬头看秦父。
“你仔细想想,你越哥身边,缺你一个能打几下的警察吗?”
“疤蛇、巩沙他们哪个不能打?童诏他们脑子不灵光?江城现在是你越哥的版图,刘齐坐镇市局,后面还要来个市长,方方面面都有人。”
“你在洪星,顶多算个能打的马仔,能有多大分量?能有什么作用?”
“但你要是回去,把那身皮重新穿上,那就不一样了。”
“熬几年,等你刘叔往上挪了,江城警界就得靠你撑场面。”
“到时候,明面上不好办的事,你能办,需要挡回去的麻烦,你能挡。”
“这才是真正帮你越哥,也是真正帮老百姓的方式。”
秦卫国说着,语气放柔了许多:你小时候,不是整天嚷嚷要当警察,抓光坏人吗?”
“现在路给你铺得平了,没人再敢给你穿小鞋,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还不满足?你还要干什么啊!”
他最后摇摇头,看了项越一眼,感慨道:
“我们那会儿,想干点实事,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你小子命好,碰上真心拿你当兄弟、给你打算的大哥。”
“别不知好歹,别让你越哥白费心思。”
秦峰听着父亲的话,又看向项越。
项越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决定。
胸口滚烫的东西又翻涌起来。
秦峰想起火场里巩沙嘶哑的声音,想起ICU外项越沉默的背影,也想起自己穿上警服时稚嫩滚烫的初心。
他举起酒杯,对着项越,也对着父亲和刘齐。
“越哥,爸,刘叔。我,归队。”
“我会穿着警服,看好江城的天。”
项越笑了,举杯,和秦峰用力一碰。
“好。”
碰杯声响起,窗外,江城夜色正好,灯火通明。
刚刚经历洗礼的土地,诞生新的秩序和规则。
两天后,江城解封。
路障撤了,军车走了,街面上看着是松快了。
可怪就怪在这,江城老百姓非但没松口气,反而一个个把脖子缩得更紧了。
街上恢复车水马龙,一上午愣是没听见一声喇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