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备受瞩目的订婚典礼,就这样成为了未来数年里众人的谈资。
陌生人寒暄也好,熟人唠嗑也好,不用再担心找不到话题和切入点了。
梁松睿看着神情激动,边往外走边激情讨论的宾客们,再看看生死不知的齐远志,和一旁从神坛跌落的齐家夫妻,心里的苦涩不比任何人少。
梁金岩捏着兜里的救心丸,庆幸自已常备着,要不然就今日这番情景,他非得再死去活来的受一遭罪,没准还可能直接去见老妻了。
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主桌的位子上走过来,“松睿,走吧。”
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已成定局,两家是结不成亲了,至于会不会结仇,那就要看后续齐家的做法了。
梁松睿扶着梁金岩离开后,齐年看着满地狼藉的大厅,百年好合天定姻缘这几个大红字,正在无声的嘲笑他。
父子俩回到家中,却发现长安并没回来。
没有出席订婚宴的石慧宁,吃惊的看着二人,“这么早就结束了?”
这个点儿也不像是宴席结束的时间吧,这么早就开席吃饭了?
梁松睿:“吃什么饭,小周呢?”
石慧宁:“我让她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了打算自已凑合吃点,所以也没开火。”
梁松睿不耐烦,“随便做些吃的吧,爸爸还饿着呢。”
石慧宁一听就知道是出事儿了,但识时务的没追问,直接去厨房烧水煮清汤面了,耳朵却一直支棱着听外面的交谈声。
梁松睿:“爸爸,今日这事……”
梁金岩:“齐年这仕途是到头了。”
梁松睿:“怎么会?”
梁金岩:“你忙着生意,有些事情不关注,咱们搬来这里也有几年了,我的钓友也越来越多。”
这个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大的公园,附近不少老头都会去钓鱼,挨着的都是些机关事业单位的自建小区,所以梁金岩的钓友有很多是退休的或在职的官员。
熟了之后,这些老头也会说说闲话拉拉家常,梁金岩做过教师,眼界和学识都有,和这些人也能说到一起。
梁金岩:“齐年从政,他的大舅子也从政,但是卢青元和齐年的妹妹却在经商。”
这个时候,对政要的家属亲眷做生意还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一大家子里,有人从政,有人从商,那都是见怪不怪的现象。
梁金岩喝了口茶,“卢青元资助的那个县城,正好就是她的服装厂所在地,你可知道,因为资助贫困学子,当地给了这个服装厂很大的优待。”
“齐年也是,比他政绩好的大有人在,可卢青元给他挣回来的名声,是别人比不上的。”
“但这一切,就到今天为止了。”
“他们用名声得到了多少,今后就会还回去多少。”
梁松睿心下一紧,可以说他比齐年还在乎对方的仕途,“有这么严重么?爸爸,我们不去闹……”
梁金岩:“事已至此,不是我们闹不闹的问题,而是齐年的政敌,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你没注意到孔小姐的话么,她手里的照片,可是清清楚楚拍到了齐家在京郊的大宅子。”
梁松睿的声音有些干涩,“那宅子……有什么问题?就算是贵些,可以齐家和卢家的财力,也未必买不起吧?”
“不是房子多贵,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齐远志爸爸根本就没有给组织报备。”孔逢春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长安,神情有些羞愧。
孔逢春:“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在这时候再叫你出来,以免徒生风波,可是,我家里给我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要我出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