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没想到皇帝会问自己,脸一下子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苏湄姑娘教俺认药材,说……说俺学得快。”
林羽笑着说:“女子行医不易,好好学,将来做贫民窟的女先生,教更多人认药、种药,不比困在家里强?”
王寡妇用力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从未想过,皇帝会记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还会鼓励自己。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中午时分,草棚里摆开了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红景天炖羊肉、沙苁蓉饼、碧玉莲羹,还有李木匠酿的青稞酒。林羽坐在主位,左边是张大爷,右边是李木匠,淑妃和王寡妇坐在下首,像一家人聚餐。
“尝尝这羊肉,”林羽给张大爷夹了一筷子,“红景天去膻,炖出来的肉格外香。”
张大爷连忙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香!真香!比年节时吃的还香!陛下,俺们商量着,明年把药圃扩一倍,多种些碧玉莲,给宫里做安神香,不用再从西域买了。”
林羽点头:“好啊。朕听说同心市集很热闹,药材不仅能换粮食,还能换布匹、农具?”
李木匠接口道:“是啊!俺的竹编换了匹棉布,给娃做了件新棉袄;王寡妇的安神香换了个新药碾,比旧的好用多了。这市集就像个聚宝盆,啥都能换。”
淑妃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忽然明白了林羽的用意。他来药圃,不是为了看收成,而是为了听百姓的心里话;他赐匾额,不是为了彰显恩宠,而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他们的努力被看见、被珍视。
宴席过半,林羽起身走到药圃中央,百姓们也跟着站起来。“朕今日来,有三喜,”他声音洪亮,“一喜药圃丰收,百姓有了活路;二喜医道传薪,手艺有了传承;三喜民心凝聚,大家像一家人似的,这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这药圃,是淑妃的心血,更是大家的心血。它告诉朕,百姓要的不是施舍,是机会;不是怜悯,是尊重。只要给他们一块地,一把种子,他们就能种出希望,长出未来。”
百姓们听得热泪盈眶,不知是谁先跪下,接着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声音哽咽:“谢陛下!谢陛下!”
林羽连忙扶起大家:“快起来!朕说过,不必多礼。你们过得好,朕就高兴。”他看向淑妃,“你做得很好,比在宫里争风吃醋,有意义多了。”
淑妃的眼眶也湿了。她想起刚入宫时的怨怼,想起在冷宫的绝望,想起接触草药后的新生,忽然觉得,自己走过的每一步,都没有白费。这药圃,不仅改变了百姓的生活,也重塑了她自己。
夕阳西下,林羽准备回宫了。百姓们送了一程又一程,张大爷塞给他一包红景天种子,李木匠递上一把新做的药杵,王寡妇捧出一小罐碧玉莲蜜,都说要让陛下带回宫。
林羽一一收下,最后对淑妃说:“好好守着这药圃,它比任何凤冠都珍贵。”
淑妃躬身相送,看着青布小轿消失在巷口,心里一片澄明。她知道,属于林羽与三千嫔妃的故事,在这个药香弥漫的午后,又写下了厚重的一笔——关于平凡与伟大,关于尊重与希望,关于一个帝王如何走进百姓的生活,一个嫔妃如何在泥土中找到真正的价值。
暮色渐浓,药圃里的灯亮了起来。淑妃站在“医道传薪”的匾额下,看着百姓们收拾宴席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药圃就像一颗种子,不仅长出了药材,更长出了民心。而这民心,才是王朝最坚实的根基,最温暖的底色。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药香,像一首无声的歌,唱着这片土地上最动人的故事——帝王与百姓,嫔妃与药圃,在岁月的长河里,交织成一幅名为“同心”的画卷,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