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大这完整的一句亲切问候声,连同积压在内心的憋屈,如同火山喷发,把刘敬山压在身下,一只手胡乱的掏进了他喉咙的豁口里,不知道是拽住了一段被割断的喉管,还是什么东西,疯狂的往外撕扯。
刘敬山被撕扯的张着大嘴,舌头往外伸的老长,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塞满了滔天的愤怒和无尽的不甘,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伴随着血沫子从嘴里汩汩地往外冒,四肢还如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在疯狂的猛烈挣扎。
我看他猛烈挣扎中一只手摸在了挂在腰里挂的铃铛上,也来不及去想他有什么意图,赶紧一个飞扑过去,想要把他摸在铃铛上的那只手按在地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血都快从喉咙里流干了,手臂的力量仍旧大的出奇,差点把我扑上来的手给甩飞,同时伴随着铃铛被一阵摇晃的“铃铃铃”乱响。
这确实就是人在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简单解释就是濒死时的强烈求生意识。
我听着赶尸铃在刘敬山手里被摇响,“铃铃铃”的声音在椁室里传荡,心里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来不及去看祭坛那边的情况,脑子里只有一个赶快制止的念头,又果断一刀捅在了刘敬山的手腕上,从手骨缝中间捅了个穿,顺势挑断了手筋,才算是把他手里的赶尸铃硬夺了下来。
几乎也就是在这同一时间,刘敬山猛地浑身剧烈痉挛一颤,隆起的胸口骤然塌了下去,疯狂挣扎的四肢跟着一软,像是被彻底抽空了最后的一丝气息,彻彻底底没了动静。
当一切骤然恢复平静后,我也如释重负的跟着松了口气,看着刘敬山静止的身体,他肯定不会学我一样,也来个诈死,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条件,只能重新投胎再来一回了,不过下辈子最好杀伐果断些,不要这么自负。
刚才我本以为刘敬山跟杨老大说的那句话,是发现了我在装死,直到听他最后对杨老大的那句讥讽,我才反应过来,他发现的不是我在装死,而是杨老大想要找个机会再偷袭他的心思。
因为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也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让杨老大死的服气,所以就给了杨老大这个机会。
可让刘敬山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真正等着他的狩猎夹,是我!
所以刘敬山至死,双眼仍旧瞪得极大,扭曲的一张血脸定格着愤怒与不甘,不甘的是他吃了一辈子的盐,最后没有被咸死,却被大米饭给呛死了……
我也没太多心思去庆幸这个绝境反杀,赶紧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朝着祭坛的方向照去,同时问了声杨老大:“老杨,你怎么样?”
“胳膊脱臼了,暂时还死不了……”杨老大从刘敬山的身上翻了个身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的咬牙喘着粗气,对于刘敬山的身手感到惊讶的同时,还带着股不服气,在心里进行复盘:“操他妈的!没想到这老东西的身手这么好,确实是大意了,要不是在上面先被他偷袭,我最少也能跟他过上几招……”
确定杨老大没受致命伤,我心里暂时松了口气,也没再接话,把手电光直射向祭坛,瞪大眼睛的目光也跟着直勾勾的看过去。
杨老大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尖锐,跟着扭头,遵循着手电光所照射的方向看过去。
光束穿透椁室的黑暗,七八米开外的尽头落在一个站立的漆黑身影上,此时正面向着我们这边,像是被剥了半张面皮的脸染着黑褐色的血迹藏在浓稠的黑暗中,身上裹着漆黑的玉衣,更显得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