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沅看到骨山中，有一手臂弯曲呈抓握状，像是在生命尽头还在挣扎抓取生机。
最上面，还有一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青灰皮肤松弛干瘪，双眼空洞。
闭合的嘴唇，连最后的哀号都麻木到无法张口诉说。
按理说，如此多的尸体该散发腐臭，可这里却无异味。
显然是这里喷洒了特殊药物，腐臭被化解了，只余淡淡刺鼻化学味。
闻着这味道，他们只觉得背后的有股寒意。
他们以前见到血腥残酷的场面会觉得想吐，但站在这个深渊前，他们只有麻木。
感觉双腿已经钉死在了在这里。
走动不了半分。
花......
美丽归美丽，背后却满是诡异。
它们生在这里，周围枯骨残肢环绕，扎根腐肉碎骨汲取养分。
也不知道冤魂的怨念是不是它生长的力量，让它有这样强烈的生机。
他们在深渊边缘站了许久。
也沉默了许久。
明明这里一片死寂，就连外面那些机械运作的声音都传不到这里。
可他们就像是听见有人在呼唤。
王憬拍下这最后的镜头，就颤抖着手将设备收了起来，还给汤沅。
汤沅看着他有些浑噩的状态。
“走吧。”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传在他们耳中，像是瞬间打破了什么禁锢一般。
腿脚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汤沅带头走在前面。
他们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再睁眼就是果断地跟上汤沅。
他们走出去，在入口处回头看，只觉得入口似一张阴森巨口，蓝色花朵是獠牙。
冤魂的叹息萦绕不散。
现在该收集完的已经收完了，他们原本克制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咔--”
王憬活动了一下双手，他这下不准备控制异能毒素了，他们能不能扛得住不关他的事。
谁没个失控的时候呢？
“我似乎猜到他为什么会把弥天城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在嵘山碰壁了，再看到这些毫无抵抗力的普通人，源源不断地报告，他该很有成就感吧......”
一脸正气的人，发出这样阴诡的声音，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们之前检查过，该死的大公爵和那个黑心院长小心翼翼地筛选着实验素材。
特殊小队，那是档案记录在册的。
外面的人还抱着他们治好精神上的疾病后为帝国争光的期望呢。
而那些送入实验室的，是最不受控制，最有风险的那一批，性格上有极端缺陷。
给他们安上作死的名头，即便是死亡，明面上进行检查的各部门也不会在意。
就如当初实验室被指认出来的李沐，他患有的精神狂躁症是最不好治疗的一种。
他不是个善茬，却被这些人当成了最好拿捏的柿子。
正常发展他不会有好下场。
但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我今天就正好试试，上次在他们身上汲取的灵感。”
周惊鸿眼中也有些疯狂。
他的新式武器，一直苦苦找不到试验对象，这下好了，他心目中最佳实验对象送上门来了。
就算他们准备开始清扫弥天城。
汤沅依旧是没有撤掉对他们的精神异能引导，在他们面前就是空无一人。
这像什么？
冤魂索命来了。
她看着脚下在惊惧开始胡言乱语的实验员，加重了力道。
看着他窒息到憋红的脸。
开始浑身抽搐，吐白沫。
从他们之中第一个人倒下开始，蔓延的就是无尽的恐慌。
看见他们怂胆的模样，周惊鸿突然笑出了声。
“这地底下没信号也是好啊，就算上面突然察觉失联了，应该也就是觉得信号断了吧？
“呵......
“信号断了，就该断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