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文件摊开在控制台上，雪白的纸页上，“顾氏集团”、“独家”、“全权代理”、“最终解释权”等字眼格外刺目。
“自即日起，您所有音乐作品的创作、发行、版权运营及相关商业活动，将由顾氏集团旗下‘天音娱乐’全权负责。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擅自发布或授权他人使用。”
空气瞬间凝固！
沈星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步挡在林澜身前，眼神冰冷地扫向那两个不速之客：“顾承渊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这里是‘星尘’，不是顾氏！”
那黑衣人看都没看沈星野一眼，依旧盯着林澜，语气毫无波澜：“许薇小姐，顾先生的原话是——‘你的脸，你的声音，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那些……不该存在的声音。’请签字。”
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林澜的脖颈！顾承渊知道了！他知道Shadow就是她！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要用这份合约，将她刚刚萌芽的音乐生命，连同她刚刚争取到的一丝自由，彻底扼杀！将她重新关进一个更华丽、更名正言顺的金丝笼！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林澜的理智！
她看着那份如同卖身契般的合约，看着黑衣人那漠然如同执行命令的机器般的眼神，胸腔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猛地抬手，就要将那叠文件扫落在地！
【宿主！冷静！】小乖尖锐的警报声如同冰锥刺入脑海！【世界排斥力场……异常波动！检测到……修正程序……锁定目标！强行反抗……风险不可控！】
同时，林澜眼角的余光瞥见录音棚巨大的隔音玻璃窗上——一道极其细微、却笔直得如同用尺子划过的裂纹，正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世界意志的警告！在她情绪激烈反抗顾承渊意志的瞬间，再次具象化！
林澜抬起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却被那无形的世界规则和冰冷的玻璃裂纹死死压制，她不能硬碰硬！
至少，不能在这里，不能以这种可能触发世界抹杀的方式！
沈星野也看到了林澜僵硬的反应和她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他眉头紧锁，正要开口。
林澜却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她放下手，脸上挤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
她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
“好。既然是顾先生的意思……”她拿起控制台上的签字笔，笔尖悬在那份屈辱的合约上，微微颤抖。
沈星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不解。
就在笔尖即将落下的瞬间，林澜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而疯狂的笑意。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那两个黑衣人，仿佛看到了远在“云顶”掌控一切的顾承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份合约，我签。不过……”
她手腕一转，笔尖没有落在签名处，而是重重地戳在合约的附加条款空白处，刷刷刷地写下一行凌厉的字迹！
“——所有收益，捐赠给‘反PUA心理援助基金会’！成立专项基金，就叫‘破茧’！”
写完，她将笔往合约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个黑衣人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沈星野看着林澜那行字，再看看她脸上那近乎悲壮的、带着毁灭性快意的笑容，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