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她抓着曹牧谦得胳膊,再三确定京中得传言是否是真的?
曹牧谦颔首,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芷兰仍然不敢相信“怎么会呢?不过几日而已?真的就几日不见而已,她怎么就会……”古人的生命这么脆弱么?
没有车祸、癌症……甚至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孟婉那温温柔柔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可人却说没就没了……
曹牧谦搂着她得肩膀,只当她与那孟婉交情匪浅,人走了,她心中难过。
毕竟古人得寿命本就不长,多少孩童大人一场发热就没了性命,四十岁更是生死之关,曹牧谦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触。
可芷兰不同,她再一次见识到什么是无常,生命得无常。
接下来的日子,盛京城内只忙着一件事,那就是太子妃的葬礼。
太子妃薨时,北宫立即向皇帝以及宗室通报。宫中开始举哀,而李胤也下诏停朝三日,百官无需素服致哀......称之为讣告。
孟婉的灵位设立在崇芳殿内,李胥以及北宫内的属官行哀哭礼,并安排女官,如女史和司则主持丧仪.....称之为举哀。
太子妃的葬礼分小敛,大敛,下葬,因为是皇室丧礼,所以百姓是不能围观的,否则是为大不敬,会被治罪的。
太子妃的遗体需要先经过沐浴,饭含,(口中含着玉或珍珠)覆面等仪式,最后穿上多层敛衣,以衾被覆盖.....此为小敛。
遗体装入棺椁,棺椁置于崇芳殿内称为殡,太子率领北宫属官行祭奠礼,并接受百官吊唁.......称为大殓。
停殡通常要数日或是数月,期间每日需要进行朝夕哭奠,太子以及宫人需按规制服丧。
朝廷会安排太常寺官员来主持祭祀,包括奠帛,献酒,读祝文等环节。因太子妃无子嗣,所以只能太子亲自主丧。
朝廷有规定,皇室丧礼只能是三公九卿之位的高官可前来吊唁。
能参加丧礼的,除了宗室外就是高官了。
芷兰本想去参加孟婉的丧礼,可夏竹却与她解释,除三公九卿的正妻外其他官眷是不能参加皇室丧礼的。
芷兰只能作罢,每日坐在府中出神发呆,实在想不通为何几日不见,梦婉说没就没了。
太子妃虽无子嗣,可身后的家族势力不可小觑。
所以即便无子,也可同太子同茔异穴。也就是同葬一陵园但分属不同的墓穴。
所以数日后,太子妃灵柩出宫时,依着礼制配备了羽葆,旌旙,车杖。太子需亲自护送或是派重臣代行。
太子妃将葬在太子的预建陵园,葬礼极尽奢华,陪葬的侍女俑就多达一万之多。而陪葬的金银玉器更是有几千台箱子。
下葬时,需要先埋入祭品再放入棺椁,然后封闭墓室。
因孟婉无子,李胤特意下旨,举国只需服丧半年。这半年,太子需穿斩衰,是一种最重的丧服。
北宫属官以及妃嫔穿齐衰或是大功,丧期满后,太子需行“变除礼”就是更换吉服,由礼官主持除丧仪式,意味丧礼正式结束。
举国服丧半年,也就意味不准喝酒吃肉甚至是庆祝活动都要取消。
芷兰这一个月待在府里哪也没去,整日无精打采,连回空间打理菜地都兴致缺缺。
曹牧谦未曾想孟婉的离世对她打击这么大,举国服丧不得庆祝。他只能向卫延请了三日假期,带着芷兰去了九嵕山木屋。
曹牧谦向来言出必行,木屋的地面果然已经做好了地龙,只需在门角地上的洞口烧火,屋内的地面就会有温度。
曹牧谦砍柴生火,芷兰兴致缺缺坐在一旁看着曹牧谦忙碌。
曹牧谦带着她在九嵕山住了三日,每日晨起看日出,傍晚看日落。
每一次日落时,她看向远处北宫的宫殿,想起孟婉.....她的心中就异常酸涩。
或许大自然有疗愈人心的奇效,仅仅三日的日升月落,就让她沉闷的心得到不少缓解。
她不是不懂人生无常,也不是不能接受人终有一死的结局。
只是......她是真的心疼孟婉才十八的大好年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虽然当初曹牧谦也说过,太子妃与她相处未必都是真心。
可她与孟婉相处的确很投脾气,最后一面孟婉的话犹在耳边。
对这茶坊.....芷兰怕是也要失约了,就当她对不起孟婉了。孟婉人都不在了,又如何能知晓她是否会经营好茶坊呢。
当初提议经营茶坊,也是为了孟婉,如今人都不在了,她实在不想再经营什么女子茶坊了。
至于如今的茶坊,她想或许可以放一些书籍改成书肆,喝茶读书赏景的书肆。
或许也挣不到什么钱,但她经过此次事情,很想开设一家平时可以静心饮茶,看看风景读读书的地方。
三日后她与曹牧谦下山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她开始着手将茶坊内部增设书架,所有书籍统一置放在一楼。
至于来此的客人不拘是男是女了,原本培训的佣工都是女子,她担心有心之人会对这些女子不利。
所以干脆都先带回了宅子,茶坊到时再培训几个男佣工就成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芷兰陪着曹牧谦一直吃素。
头一个月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胃口。
所以吃不吃素的倒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曹牧谦连着一个月不吃肉,如今吃什么都没胃口。
幸好鸡蛋是不忌讳的,她还可以给曹牧谦炒些鸡蛋或是蒸个蛋羹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让吃肉,就这么一点青菜的种类,她也做不出花来。
还好她有竹虫,这会也派上用场了。
存了这么多的竹虫,她连着多日开始油炸。再用竹筒分别装了几筒。
派人送去长平侯府里,还有李桂香那里。又准备了四筒,让曹牧谦带到军中给赵破奴两筒,自己留下两筒。
至于张家那边,她实在没有心情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