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在那吐。
赵安默默起身拎起铜壶给表哥倒了碗水,接过表弟递来的水王万全却没喝,只捧着碗在那发呆。
无奈,赵安只得让表哥再缓缓,回到办公桌看了看一个眼神满是惊惧,一个则略微有了点清明的老领导。
惊惧的是县中的宋校长,有点回过神来的是丁县尊。
“二位缓过来没有,若缓过来等会外人过来时,二位可得替我做个见证,是这奸生动手行凶在前”
死了人,哪怕赵安是府学教授,这事也得经官面的。
如此口供就得统一。
把案子办成铁案,确保钱修文死有余辜。
其实老丁不在现场的话,这案子回头就是他这府学所在地的知县审理,坏在老丁就在现场,且是证人之一,那么为了避嫌这案子多半就得由江都县来审,亦或直接提到府衙审理。
如此必须将钱修文定性为被革功名心有怨恨,闯入府学欲寻教授报复的歹人。
莫说现场有一个知县,一个教谕作证,便只有赵安一人,官面上都得维护他这个教授的权威性。
要不然谁都为了私愤寻官员报复,这官还能当么。
老丁和老宋来府学干什么的
是谈公事,关于借读一事的公事。
赵安打算让表哥等会就回家,先放几天假,也就是表哥从头到尾不在现场,避免表哥这条线出问题。
已经回过神来的县尊大人看了眼脸上都是血污的赵安,若有所思,提了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那就是钱修文这个奸生胆敢公然到府学敲诈赵教授,会不会还有后手。
就是有同党在外面。
赵安立时想到自家表哥有三个大舅子,除了钱修文外还有两个弟弟。
县尊大人眼中立时闪过凶光:“得马上把钱家那两个弟弟拿到牢中,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此事,都不能活!”
听了这话,瘫靠在墙角的王万全心为之一抖,想为另两个舅子求情,可一想到钱老大很有可能将表弟的秘密告诉两个兄弟,内心顿时煎熬起来。
一边是妻子的娘家兄弟,一边是自家表弟,当真是叫王万全这个老实人难以抉择。
赵安也意识到钱家另两个兄弟可能也会对他构成威胁,忙对县尊大人道:“事不宜迟,老丁你赶紧回衙门发捕票把人拘了。”
把人拘了怎么弄死就不用多说,都不劳县尊大人亲自动手,一个提点班房那边有的是办法把大活人弄死弄残,甚至都能做到叫外人看不出半点痕迹来。
破家县令可不是说说的。
“不急,得把你这边先办成铁案!”
县尊大人突然抄起桌上的砚台朝自己脑门重重来了一下,顿时墨汁混着血水就淌了县尊大人一脸。
这一幕把赵安和宋教谕都看的呆了,没想到县尊大人没完呢,竟是一边撕扯自己衣服,一边朝外嚎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然后往地上一躺,装成一付受了重伤的样子,想想不对,又抓起早就僵硬的钱老大右手在自己脸上抓了几下。
“这”
赵安没想到老丁会这么专业,再想自己一点伤也没有似乎也说不过去,视线不由落在满是污血的秤砣上。
正犹豫是不是也要给自己一下时,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抢先提起了秤砣,然后传来“哎吆”一声惨叫。
“噗!”
老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有一只牙齿。
是老宋早就想拔了的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