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
道格拉斯脸上的玩味更浓了,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本来,我是打算连他一起请到这里来的。要不是看在他现在在外面,还能帮我吸引一些苍蝇的注意力,你以为他能跑得掉?”
他俯下身,看着小巴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以后会有机会当面问他的,问问他,在你被我抓住之后,为什么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留下,就跟着食死徒落荒而逃了。”
不可能!
主人怎么会逃跑?
他明明那么强大!
“你放屁!邓布利多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凭你?!”
小巴蒂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充满了狂信徒般的愤怒。
“你这个卑鄙的、无耻的混蛋!你以为你是谁!”
“福尔摩斯教授……”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小巴蒂的咆哮。
是老克劳奇。
他向前走了两步,花白的头发在海风中乱舞,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对外界的深切担忧。
“神秘人……他真的在外面?”
“那他会不会……会不会再杀人?外面的世界……”
听到这个问题,道格拉斯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几分,他站直身体,看向这位痛苦的老人,声音也随之变得沉稳。
“克劳奇先生,放轻松。事情在我的掌控之中。”
道格拉斯转过身,语气温和了一些。
“我已经布置了后手。他现在是一只受了重伤、丢了爪牙、还被所有同类怀疑的孤狼。”
“他刚一复活,就被迫当着所有仆人的面,给我行了两个九十度的大礼;
他赖以永生的所有道具,被我当众报了菜名;
他最心爱的宠物,现在在这个笼子里。”
道格拉斯踢了踢脚边那个不断传来撞击声的银丝笼。
“你觉得,”
道格拉斯看着老克劳奇,反问道。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那些食死徒还会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他能做他们的后台吗?”
老克劳奇呆呆地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了。”
道格拉斯给出了结论。
“他们只会怀疑、恐惧、互相猜忌。
他们现在最怕的,不是魔法部的傲罗,而是他们的主人会不会因为迁怒而拿他们开刀。
一个连核心团队都无法信任的领导者,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如果他还算聪明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会躲起来,而不是愚蠢地跳出去杀几个麻瓜来证明自己还没过气。
那只会加速他的灭亡。”
这番条理清晰的分析,终于让老克劳奇那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道格拉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手,仿佛在宣布一个新议程的开始。
“好了,新员工入职前的安全培训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时候带你们参观一下真正的工作场所了。”
他转身,朝着岩洞的更深处走去。
克劳奇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与不安。
老克劳奇搀扶着石壁,艰难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而小巴蒂,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提起,不由自主地跟在两人身后。
穿过那排静默的英雄雕像,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但也被一道新的、更加坚固的岩壁所阻挡。
与外面那道可以用特殊方式开启的石门不同,这道岩壁上没有任何缝隙,浑然一体,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禁锢气息。
而在岩壁的前方,赫然矗立着另一对全新的雕像。
左边的,依旧是那个十六岁的、英俊逼人、跪在地上的汤姆·里德尔。
而右边的,则是那个刚刚复活的、骨架般消瘦、同样保持着九十度鞠躬姿态的伏地魔。
这两对一模一样的羞辱雕像,一对在外,一对在内,仿佛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宣告着这里至高无上的规则。
“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
老克劳奇喃喃自语。
“没错。”
道格拉斯停下脚步,指着那两座雕像,用一种宣布游戏规则的语气说道,“想进入真正的阿兹卡班V2.0,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
他的目光转向小巴蒂,那眼神里充满了恶劣的趣味。
“你们必须,朝着这两座雕像,吐口水。”
“什么?!”
小巴蒂的眼睛瞬间充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吐口水。”
道格拉斯重复了一遍,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请进”。
“一个吐向少年时的他,代表着与过去的割裂;
一个吐向现在的他,代表着对未来的唾弃。
这是入职的第一道流程,也是一份必须签署的、无法反悔的投名状。”
“你休想!”
小巴蒂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我,巴蒂·克劳奇!黑魔王最忠诚的仆人!我就是死!从这里跳进大海!也绝不会做出任何亵渎主人的事情!”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荡,充满了宁死不屈的决绝。
然而,道格拉斯只是用一种看小孩子发脾气的眼神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遗憾,看来你还是没搞懂状况。”
他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一股无法抗拒的、比之前将他提起来时强大百倍的魔力,瞬间攫住了小巴蒂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掐住,然后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地,转向了那两座他视为神明的雕像。
“你的意见,不重要。”
道格拉斯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在这里,我就是规则。”
小巴蒂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屈辱的泪水混合着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流下。
他拼命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嘶鸣。
但,由不得他了。
那股力量强行扭转着他的头颅,迫使他面向那两张他最熟悉,也最崇拜的面孔,做着他内心最抗拒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