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走到长阶起始处。
那里依旧有不少人在尝试,但大多步履维艰,在低阶处就已汗流浃背。
他学着前面那些人的样子,抬脚,踏上了第一级玉阶。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临,仿佛身上多了几斤的重量。
白泽眨了眨眼,感觉也就那样?
他想起平日里帮云生先生搬的那些看似普通的柴火,还有那桶总是打不满的井水,似乎都比这个要沉一些。
于是他不再犹豫,开始向上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的速度不快,但轻松地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
一开始并没多少人注意这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庞微黑的少年。
毕竟登神长阶上的人太多了,失败者也太多了。
但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喂,你们看那小子!”
一个围观者指着白泽的身影,惊疑出声。
“他……他怎么好像走得很轻松?”
“哪个?哦,那个黑脸的?是有点怪,你看他都超过前面那几个人了!”
“那几个人可是在五百阶那里卡了半天了!”
白泽确实超过了他们。
那几人正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地抵抗着威压,眼睁睁看着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他……他不觉得重吗?”
一个人喃喃道。
白泽没听见,或者说他并不在意。
就算听到了,他也只是感到疑惑。
“有重量吗?”
他似乎没什么感觉。
他只是在走路,顺便想起了云生先生的话,于是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云。
嗯,确实挺好看的,白白软软。
他继续向上。
四千阶。
这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能到这里的,都算是小有天资者。
一个青年正盘膝坐在台阶上调息,脸色苍白。
他看到白泽走上来,好心提醒道。
“这位兄弟,小心点,一千阶以后威压会倍增……”
他话还没说完,白泽已经一步踏过了一千阶的界限,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继续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向上走去。
那青年张大了嘴巴,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见……见鬼了?”
六千阶。
这里的人更少了。
白泽遇到了黄氏商会的黄明远。
这位黄家少爷此刻早已没了最初的从容,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手指不断掐算,脚下步伐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试图寻找威压最薄弱的地方通过。
但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
一个他从未注意过的,穿着麻衣的黑脸少年,正一步一步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黄明远瞳孔一缩,掐算的手指都顿住了。
“怎么可能?!我的《星算经》推演出此地威压最弱点也需小心翼翼。”
“他……他为何如履平地?”
他气息一乱,差点被陡然增强的威压压趴下。
他连忙稳住心神,再抬头时,那黑脸少年已经把他甩开了几十个台阶。
就在白泽在登神长阶上引发下方人群阵阵惊呼的同时,长阶终点。
也就是刻有“通天书院”四字牌匾的山门处。
几位负责此次考核的学院老师也正密切关注着长阶上的情况。
他们面前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上清晰地映照出长阶各段的情景,尤其是那几个备受瞩目的苗子。
一位身着青色文士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抚须点头,他是李墨,主修阵法推演。
“不错,黄家那小子,《星算经》已得几分真传,懂得借力打力,以巧破局。”
“虽略显取巧,却不失为一种智慧。”
他目光落在黄明远身上,带着欣赏。
旁边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黑色劲装,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血气的中年壮汉洪烈,声如洪钟。
开口道。
“我看陈家那娃就很好!”
“意志坚定,这才是武者正道!肉身打磨得也不错!”
他显然更看好陈青石。
一位气质温婉,身着素白长裙的女修苏芸则微笑着看着苏婉清。
“婉清这孩子,将《青木长生诀》的生生不息之意运用得恰到好处,心性甚合我道。”
她是苏家旁支,对主家这位天才少女自然多一分关注。
另一位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玄诚子目光落在林静玄身上,频频颔首。
“静玄这孩子,心合天地,道法自然,颇得我道门三昧。”
“清平道后继有人啊。”
最后,一位身着华贵紫袍,面容威严的中年人秦岳,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水镜中一马当先的秦凌云,眼中尽是满意。
我仙朝秦家后裔,龙气护体,何该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