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望着云生，沙哑的嗓音带着痛苦和羞愧.
“先……先生，我把一切搞砸了。”
云生提着葫芦，闻言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何出此言？”
白泽低下头，双手紧握。
“先生让我来登这长阶，是给我机会，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我……我却被心魔所困，险些沉沦，被仇恨吞噬，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若非先生出手……我……”
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先生的期望，差点走上歧路。
云生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平和。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白泽面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眼底尚未完全散去的黑焰。
“登阶是让你看世界，这心关，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仇恨、痛苦、悲伤……这些都不是错。”
“它们是经历，是你之所以是你的证明。”
“你无需为拥有它们而感到羞愧。”
白泽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云生。
云生缓缓开口。
“你恨，是因为你爱过，珍惜过。”你
“痛，是因为那些人与事曾是你生命中最珍贵的温暖。”
“将它们埋了，不是让你忘记，也不是让你否定。”
“而是让你学会背负着它们，继续往前走。”
“让仇恨成为你前行的动力，而非囚禁你的牢笼。”
“让痛苦磨砺你的意志，而非摧毁你的心性。”
“你看。”
云生指了指周围尚未完全消散的幻象碎片。
“它们就在这里，是你的一部分。”
白泽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
先生的话，如同拨云见日，让他混乱痛苦的心绪找到了方向。
云生见他眼神变化，知道他想通了，便点了点头，语气变得随意了些。
“等这段事了，回了住处，我教你些正经修行法门。”
“早点获得力量，也好……”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幻境，望向了云州的方向。
“去做你该做的事。”
因果之间总得有一个闭环，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当初在屠虐白家满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着一个带着仇恨的少年，一路杀回来。
听到云生的话，白泽心中一热，鼻子有些发酸。
“是，先生。”
白泽重重点头
“嗯。”
云生满意地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
“继续往前走吧，路还长着，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变得模糊，随后彻底消失在这心关幻境之中。
白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底的赤红和疯狂已然褪去。
那周身流转的黑焰也渐渐收敛入体。
他看向前方。
周围的尸山血海景象逐渐淡化。
前方，那通往真实长阶的道路重新清晰显现。
还剩最后七级玉阶。
白泽不再犹豫，迈开脚步，踏上了下一阶。
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