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的藤木杖猛地插入地面,杖头的织命梭碎片迸发强光:“逆潮怕双钥共鸣——阿莱亚的织命梭,洛璃的时砂钟,二者合力可镇茧房!”
阿莱亚取下颈间项链,三叉戟形态的织命梭在她掌心旋转,戟尖流淌的星辉与洛璃的时砂钟金光交织,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定”字符文。字符文压下,黑雾稍滞,却仍有触须穿透符文,卷向小葵手中的羊皮卷。
“小心!”顾昭扑过去推开小葵,译码棱镜挡在身前,镜片被触须击出裂痕。苏明趁机启动仲裁舰的“星纬牵引系统”,十二条光索从舰底射出,缠住逆潮丝线的源头——茧房内一根断裂的命运主轴。
“林哥,主轴在吸收星垣本源!”苏明的声音带着颤抖,“再拖下去,它会把整片星域的命运都抽干!”
林墨踏出舰桥,因果天平悬浮于头顶,银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走进逆潮漩涡,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星轨。“使徒,出来对话。”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黑雾,“你恨星垣的织命,是因为它束缚了你,还是因为你忘了自己也曾是被编织的命运?”
星蚀使徒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我是第一个挣脱织命的存在,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后来者定义?”
“那你看看这个。”林墨的因果天平射出一道光,映出玄戈的记忆碎片——年幼的玄戈在星垣学堂读书,苍梧手把手教他编织简单的命运丝线,告诉他“织命非控命,乃护生”。
虚影的动作顿住,黑雾中出现片刻清明:“师父……他说织命是为了让每个生命都能选择自己的轨迹……”
“你现在做的,是把所有轨迹都抹成空白。”林墨指向茧房深处,那里悬浮着玄戈的短刃,晶核正与使徒虚影共鸣,“你借玄戈的身体复苏,不过是不敢面对当年被封印的孤独。”
阿莱亚的骨笛突然吹响,星藤从茧房各处涌来,与织命梭的金光缠绕成网。洛璃将时砂钟举过头顶,钟摆化作万千金梭,穿梭在逆潮丝线中,将它们重新理顺方向。顾昭忍着译码棱镜的剧痛,用最后的力量在虚影眉心刻下“恕”字符文——那是星垣织命者的最高诫律。
星蚀使徒的虚影逐渐透明,黑雾化作银色丝线融入茧房。玄戈身上的星蚀能量褪去,他跪倒在地,看着手中的短刃化为齑粉:“我……我只是不想像师父那样,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被织命带走……”
苍梧扶起徒弟,藤木杖轻点他的肩:“织命不是带走,是让该相遇的人,能在正确的时间重逢。”
茧房内的命运主轴停止了吸收,断裂的丝线在阿莱亚的织命梭引导下重新编织。时漏星的气泡一个个破裂,居民们茫然落地,看见洛璃手中的时砂钟恢复正常摆动,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
林墨回到仲裁舰,因果天平的银纹恢复了平稳。苏明调出星图,归墟之眼的茧房已化作一座水晶塔,塔顶飘扬着修复的命运经纬。“逆潮平息了,”她轻声说,“但星垣深处还有三处类似的古老节点……”
阿莱亚将织命梭收回项链,晶石耳后的光芒映着水晶塔的微光:“下次织命之茧再醒,我们会更早赶到。”
仲裁舰调转航向,舷窗外,时漏星居民正用时砂钟校准时间,钟声与星垣的经纬共振,奏响和谐的乐章。而在归墟之眼的水晶塔内,一枚新的时砂钟正在孕育,钟摆上刻着林墨刚才留下的话:“织命非天定,心织即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