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突然惊呼:“他在抽离珊瑚礁的‘根脉丝’!那是连接所有低等文明命运的总线!”只见烬瞳的腐蚀杖插入珊瑚礁基座,灰气顺着杖身倒灌,珊瑚礁的裂缝瞬间扩大,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飘散——有浮游族第一次学会用火种的欢呼,有硅基生命晶体开花的影像,甚至有林墨在某个凡人小镇看过的烟火大会。
“阻止他!”小汐的声波陡然拔高,翅膀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珠。阿莱亚的星藤、苏明的星轨、顾昭的符文同时涌向烬瞳,却在触及熵能时纷纷消散。烬瞳狂笑:“没用的!熵能是宇宙的终点,你们终将被遗忘!”
林墨的因果天平突然发出龙吟。他想起在泽塔星见过的希望蕨,想起阿莱亚说的“织命之道是容纳新芽”。他摘下腰间的织命梭项链(1568章中阿莱亚所赠),戟尖的三叉戟化作光梭,不是攻击,而是刺入珊瑚礁的根脉丝。
“以仲裁之名,织新忆!”光梭搅动间,洛璃的记忆卷轴残片、小汐的声波、浮游族心弦的磷光、甚至烬瞳记忆中那对恋人的最后微笑,全部汇入根脉丝。灰白的丝线开始染色——粉是炊烟,蓝是星海,金是童谣,千万种平凡的亮色交织成网,将熵能牢牢锁住。
烬瞳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绝望的眼睛:“为什么……我的痛苦不能被遗忘?”
“因为痛苦也是织命的一部分。”林墨收起织命梭,因果天平的银纹轻轻拂过烬瞳的额头,“星垣不删改命运,只教你在丝线上绣出更美的图案。”
熵能如潮水般退去,珊瑚礁的根脉丝重新焕发生机。枯槁的枝桠抽出嫩芽,粉光与彩丝交织成新的珊瑚丛,每一片珊瑚瓣上都刻着一个文明的微小故事。小汐扑进珊瑚丛中,翅膀拂过之处,磷光与彩丝共鸣,浮游族的心弦声如春风般回荡在回廊。
洛璃捡起记忆卷轴的残片,拼接处竟长出新的纸页:“仲裁者,你织的不只是记忆,是星垣的‘呼吸孔’。”她望向林墨,蓝眸中映着新生的珊瑚,“那些被宏大叙事忽略的尘埃,原来才是支撑星垣的基石。”
烬瞳被熵烬教团残余押走时,回头望了眼珊瑚礁。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温暖画面。阿莱亚的星藤悄悄递给他一片新珊瑚瓣,上面刻着“重新开始”的古文字。
仲裁舰驶离忘川回廊时,舷窗外,记忆珊瑚礁的光芒如灯塔般闪烁。小汐的声波透过通讯器传来,混着浮游族的欢笑与珊瑚的轻吟:“林墨哥哥,下次来听我们唱新编的珊瑚谣呀!”
苏明调出星图,忘川回廊的灰白区域已缩小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彩色丝线勾勒的“记忆星区”。顾昭的译码棱镜上,裂纹间竟长出细小的星苔:“报告,检测到十七个低等文明因珊瑚礁复苏恢复了命运链接……”
林墨的因果天平平稳悬停,秤盘上多了一颗粉色珊瑚珠——那是小汐硬塞给他的“谢礼”。他望向星垣深处,那里仍有未被点亮的黑暗,但此刻心中无比确信:织命之道,从非孤高的编织,而是千万条平凡丝线,共同绣出的宇宙锦缎。
仲裁舰的航向灯亮起,指向星图中新浮现的“织梦平原”——那里,据说有群以梦为丝的织工,正等待仲裁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