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喘了口粗气，声音发干道：
“画……画出来了。
明面上的，七七八八了。可这暗地里的老王八……天晓得还有几个。”
他合上本子，叹口气，
“唉，要是能弄出点动静，逼他们开火，来个火力侦察就巴适了。”
赵二虎的眼睛却猛地一亮，粗糙的脸上挤出丝狡猾的笑：
“哎妈呀，小周子，你这话点醒我了！
咱没炮，但咱有天上飞的大家伙啊！
谁说不兴炸他狗日的一下？”
小周愕然道：
“啊？飞虎队？
呼叫空中支援？
就为咱这点侦察？”
赵二虎的东北话暴躁道：
“屁话！这叫啥？
这叫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炸他个七荤八素，啥暗堡火力点不全憋不住了？
顺便……”
他舔舔嘴唇，眼里冒出凶光，
“趁乱，摸他个舌头回去！
光看不行，得听听里头王八咋叫唤！”
……
临时隐蔽点里，烟气呛得人眼睛疼。
古之月听着赵二虎和小周语速极快的汇报，手指在粗糙的地图上划过，最终重重点在那个新标注的、代表暗堡的符号上。
古之月的苏北话，阴沉地说道：
“娘的，果然藏着阴招。
天亮前看的那地形，就觉得那地方顺得太假，像个埋伏窝。”
徐天亮说着金陵话：
“就是讲嘞！
小鬼子坏滴很，不炸一下，他不舒坦！
二虎这主意不孬，飞机一来，敲山震虎，啥牛鬼蛇神都得蹦出来！”
陈天方的陕西话，迎面而来道：
“对着哩！
还能给狗日的一点颜色看看，叫他知道爷爷们不是好惹的！”
郑三炮的河南话一如既往地中气十足：
“中！炸他个龟孙！
就是……这呼叫飞机，动静是不是忒大了点？
别把八莫的大鬼子招来。”
孙二狗的河南话一样直接：
“怕个球！
咱不就是来捅马蜂窝的？
越大越好！
赶紧让飞机来，炸完咱好看戏！”
古之月略一沉吟，猛地一拍大腿：
“干！小吴！”
通讯员小吴立刻凑过来。
古之月的语速极快：
“立刻给师部发报，转飞虎队联络频道。
坐标xxx, YYY，发现日军坚固据点不兰丹，火力配置不明，疑似有隐蔽工事，请求空中火力侦察与压制。
重复，火力侦察！完毕。”
“是！”
电报嘀嘀嗒嗒地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