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聆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孩子还真是缺营养，她好吃好喝的养了一个月，这小身板居然还干干巴巴的，一点没变。
那些粮食、肉和奶，都喂到哪里去了？
江鹿聆一边想着，一边开口：“小晚，姐姐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我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月，一个月到了，我就要离开，你看，你生活在你自己的家里，姐姐也要回姐姐的家里对不对？”
“你的家里有哥哥，姐姐的家里也有哥哥，他们还不知道姐姐现在的情况，都在担心姐姐，所以，姐姐必须要尽快回去，向他们报平安。”
这是句大实话。
哪怕她这具身体只是一具分身，但她的娘亲和哥哥在知道她的情况之后，肯定也是忧心居多。
无关半边神魂，只是因为，那都是她而已。
就像爹爹，拼死都要救她。
所以，她必须尽快找到往修真界传消息的办法。
江鹿聆的神色温柔而又坚定，而这一幕，埋首在江鹿聆腰间的聂栖晚是看不到的，但站在她对面，身高已经到江鹿聆肩膀的聂栖迟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小妹，别让呦呦姐姐为难。”聂栖迟轻声开口。
聂栖晚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瞬间红了。
她舍不得。
八岁，在凡俗界，还是个孩子，可八岁的聂栖晚，却已经懂得了许多事。
自五岁父母不在，哥哥为她撑起一片天开始，她便成为了一个小大人，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哭闹，不会再像之前一般任性，每天都学着洗衣、做饭、打扫院子。
如今，已然不比一个成年女子差。
可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孩子，她会下意识依赖对她好的人。
尤其，是一个长得又漂亮对她又温柔的人。
哪怕相处了一个多月，但聂栖晚还是清楚的记得，那日清晨的惊鸿一瞥。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
哪怕头发、身上哪里都是湿漉漉的，甚至还鲜血横流、衣衫褴褛，却依旧无法遮住她的美貌。
在见到江鹿聆的第一眼，她就在想，这大抵，就是母亲和她所说的仙女了吧？
而江鹿聆之后所做的一切，也都符合她对仙女的所有幻想。
她从不会像村里的婶子、大娘一样见她可怜，就随意插手她的事情，但她会在她做完之后，用很多词语来夸赞她，会在她早晨起床时，教她梳头，给她编辫子。
她会教她做好吃的菜，会教她缝补衣服，会温柔的和她说话，会记住她的每一个喜好，会给她做好吃的肉，会用好不容易猎来的肉给她换奶、换蛋......
哪怕只有一个月，但她的好，却多到说不完。
仙女姐姐实在是太美好了。
就像是一场梦，让她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虽然她知道仙女姐姐必定会走，可她真的舍不得，她真的，很想任性一次。
聂栖晚紧紧抓着江鹿聆衣裙的手指缓缓松开，她将那一点点褶子抚平，然后双手攥着衣摆小小的后退了一步：“对不起，仙女姐姐，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我平时，很听话的。”聂栖晚强忍着眼泪，但那通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