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侯爵,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生的际遇,竟然可以如此坎坷。
他看着希望来了又走,整张脸上那表情翻来覆去的变换,不管是鼻子还是眼睛,亦或是脸上那层层叠叠的肥肉,都好像唱大戏一样抽抽个没完。
什么帝国的荣光,什么星球的希望。
他寄予厚望的部队,在别人的面前脆弱的像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爆炸的热浪吹拂,只怕那战场上厮杀的机甲们,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不是敌人的一合之敌。
锋利的爪牙成了摆设,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和技巧,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在做梦,是在做梦!”
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吼,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押着他的机娘一脚踢在了腿上,重重跪倒在地。
那横流的眼泪和鼻涕,看不出曾经贵族的尊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脆弱的像个孩童手中的木偶,只能用剧烈的喘息来表达自己对承受非人虐待的抗议。
一滩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子中流淌而出,洇湿了地面。
押着他的机娘虽然面露嫌弃,可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杀人诛心这种事情,看得多,干得多,只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别慌,一会儿处决你之前,我们会带着你去看看你口中的精锐部队的。你作为他们的直接上司,有责任,也有义务替他们送行。”
那清冷的声音,让侯爵全身一个激灵。
送行?
他是要和他们一起上路!
通红的双眼看向了校场周边的贵族,却见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对自己队伍的惋惜,还有绝望。
当最后一具机甲瘫痪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之后,那黑色的机甲一步步缓缓归来。
它走得很慢,可是沾染在机甲上的浓重血腥气,却隔着老远就传递过来,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二十多米的机甲居高临下盯着校场边缘的贵族,一言不发。
那通体黑色的长枪上,一滴滴的鲜血滑落,滴落在校场的土地上,也击打在贵族们的心里。
惊涛骇浪一样的内心,在那极致的压迫下收缩在一起。
他们死死攥着自己的胸口,唯恐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引起机甲的注意。
这是一尊,让人难以直视的杀神。
他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而是停在了他们的身前,一动不动,肆意展露着自己的森然。
驾驶室中,凌霄已经昏了过去。
长时间的战斗下来,让她早已经脱力。能够维持机体不散,还是苏离用精神力强行维持。可是现在的状态下,越早解除展开越好。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实在不能再挪了,每一次挪动脚步,都是对凌霄潜能的压榨。
君守率先发现了机甲的异常,她快步走到了校场的边缘,招呼了机娘们将一众贵族清场,这才走到了机甲的前方,仰着自己的小脸近距离看向了这具通体黑色的机甲。
十几具机甲走了过来,将苏离团团围拢。
机甲的包围之中,苏离解除了凌霄的展开。
他抱着凌霄跳了下来,稳稳落地之后,将其送到了君泽的手上。
君泽看着怀里陌生的机娘,只觉得所有机娘的目光都在朝着她的方向汇聚。
一时间,她好像被千万支利箭洞穿。
说好了不掺和这件事儿,可背不住事情主动送上门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