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惊人的是每家蔬菜店铺门前都支着防寒的油布棚,摊子上摆满反季节蔬菜——翠绿的菠菜、紫亮的茄子、甚至还有挂着水珠的香蕈。
“新鲜的番茄!二十文钱一斤!”
“现磨黑芝麻糊,县尉大人亲传配方,男人吃了都说好,家中娘子受不了。”
吆喝声此起彼伏。李玄机站在街心,恍惚间竟分不清季节。黑袍袖中的血魔玉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此行的任务,监视牧长青,为血魔宗与妖族的合作铺路。
“让一让!”清脆的童声从身后传来。李玄机转身,看见个扎红头绳的小丫头推着独轮车,车上堆满金黄的麦秆编织品。
小丫头小脸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先生要买蝈蝈笼吗?很结实的。”
李玄机笑着点头,摸出铜钱。麦秆工艺品入手轻盈,非常精致。
循着路牌拐进清水巷,善堂的黑漆大门敞开着,院里传来琅琅读书声。
李玄机站在石阶下,听见里面在念:“人之初性本善......”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守门的老头放下烟袋,笑眯眯地问。
他穿着厚实的棉袍,胸前别着铜牌,上面刻着“赤岭善堂”几个大字。
李玄机道:“老大爷,我想为这里的孩子们募捐点善款”
“哎呦,原来是善客,您快请进”
老者热情地引他进门,穿过影壁后豁然开朗——二十几个孩童围坐在廊下,正跟着青衣先生认字。
每个孩子面前都摆着陶碗,碗里乳白色的液体冒着热气,闻着像是......豆浆?
“他们喝的是豆浆?”李玄机问。
“是的,县里的大豆作坊每天都送鲜豆浆来。”孙管事顺着他的目光解释,“牧大人说孩子长身体要多喝这个。”
他指着东厢房新砌的烟囱,“那是新修的豆腐坊,善堂的老弱做些豆制品补贴用度。”
李玄机神识扫过院落。孩子们棉衣厚实,小脸圆润。
老人们坐在向阳处做针线,膝上堆着新弹的棉花。
甚至檐下燕窝都垫着絮状物,那是灵棉的碎屑。
“老丈在此任职多久了?”
“快十年啦。”孙管事引他到偏厅,端出碟金黄的南瓜籽:“今年差点关门,这些孩子老人们差点熬不过去,多亏牧大人......”
老人突然哽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窗外的读书声换成了算术。青衣先生正在教进制乘法表,有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突然举手:“先生!昨天不是说今天带我们堆雪人吗”
青衣先生瞪眼道:“就知道堆雪人,大虎,就你还不会背全穿算术表”
满堂哄笑中,那叫大虎的孩子挠头:“人家以后是要当县兵的,背那个又不能打仗剿匪。”
“公子?”孙管事疑惑地唤道。
李玄机回过神,黑袍青年突然笑了,看来不需要自己为这个善堂做什么了,他起身将一锭银子塞进善堂的功德箱,在孙管事连声道谢中走向大门。
经过院子时,那个要堆雪人的男孩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颗温热的鸡蛋。
“先生带着路上吃!”孩子眼睛亮晶晶的问:“您是修真者吗?”
李玄机笑着道:“是啊,你以后想成为吗?”
孩子点头:“想,我要当武道修真者,以后和牧大人一样惩奸除恶,专杀贪官!”
李玄机哈哈大笑,道:“好志气!”
下午,李玄机站在城墙箭楼上,俯瞰这座生机勃勃的城池。炊烟从千家万户升起,与城外田地蔬菜大棚的蒸汽融成一片朦胧的雾霭。
“牧长青——我倒要看看你真实的嘴脸是怎么样的,如果你实际和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呵呵,我会让你感受到最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