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四位真人齐至主峰之前，师尊若再不回应，恐怕片刻之后，他们便会尝试强行破阵。
主峰的阵法虽强，却又如何能与守护整个白庭的护山大阵相提并论？
连护山大阵都被剑宗一剑破开，主峰的阵法，又能支撑多久呢？
“不必理会。”白山真人头也未回，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冷漠，“安心做好你们分内之事，全力维持阵法的运转便是。”
听到这毫无感情的话语，云风目光复杂地盯着师尊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微微出神。
许久之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充满了无奈。
他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是。”
随后，他毅然转身离去。
事到如今，他们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他只是不知道，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牺牲了如此多的同门，究竟是否值得。
其余守候的弟子见到云风归来，从他那沉重的神情中，瞬间明白了师尊的决定。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无比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走吧。”云风沉声开口，声音沙哑。
说完，他便率先迈步，朝着维持主峰阵法的核心大殿之中走去。
剩下的，唯有拼死维持阵眼运转，为师尊争取最后的时间。
见到他的动作，其余弟子相视一眼，也默默地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无奈。
——
山峰之外，四位真人并未等到白山的任何回应。
那性如烈火的真人转头看向其余三人，眼中杀机毕露：“如何？破阵？”
片刻的沉寂后，白鹤老翁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冰冷刺骨：“破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人立即拉开了距离，身形闪烁间，各自占据了主峰的一处方位，形成四角合围之势。
霎时间，四股宛若神罚的冲天力量轰然爆发，搅动风云。
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的‘道’之力量浮现于天地之间，整个白庭都被这足以毁天灭地的威压所笼罩，空间都为之扭曲。
庭院之中，林婉兮被这股气息压迫得娇躯颤抖，俏脸发白，惊恐地望向主峰的方向。
这……这就是高人之间的斗法吗？
仅仅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便如此恐怖，仿佛能轻易将自己碾为齑粉。
“害怕了？”舞仙儿侧过头，含笑询问道，神态依旧轻松。
“嗯。”林婉兮诚实地点了点头，这种身处绝世强者交锋中心的体验，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而且距离如此之近。
“放心，有为师在此。”舞仙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待会儿你仔细观摩他们之间的斗法，这对你日后领悟自己的‘道’，会有莫大的帮助。”
“是，师尊！”林婉兮闻言，重重地点头，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惊惧，转而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观战之中。
舞仙儿收回目光，心中却在思量着另一件事。
方才林婉兮已将所有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她，虽不甚详尽，但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也终于明白，先前闯入白庭时，感受到的那股残留的、极为高深的战斗气息，究竟是谁留下的了。
她的目光，再次好奇地落在了不远处盘膝调息的苏墨身上。
无论她如何以神识探查，苏墨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结丹初期修士，气息甚至还不如他身旁那只昏睡的狐狸来得浑厚。
可他，为何能够施展出那般强大的力量？
她绝不会看错，那残留的气息。
是‘道’与‘道’之间的碰撞，是至少达到了化域境的修士才能动用的领域！
“难不成这小子，修炼了什么能够瞒天过海的隐匿修为的功法？
可为何连我都看不透？这不应该啊……”舞仙儿在心中暗自嘀咕，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