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白,这不用你,就这么几个饭盒,我很快就洗好了,好了,你快别折腾了,来,给我。”
周谨声一边说,一边从她手里拿走饭盒,说话的语气还故意放得很温和,是那种典型的哄幼儿园小宝宝的语气。
温柔抿了抿嘴唇,微微垂下头。
说实话。
她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他真的好单纯啊。
不行,得演一演,骗他好好玩啊。
不能暴露。
再玩一阵。
她双手微微互握着拇指垂在身前,一脸乖巧地跟在边上。
周谨声洗得差不多了一转头,才发现她一步也没挪动,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瞥见一张侧脸。
“?”
咦?一步没动?
这小姑娘咋这么愣啊?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是愣,她可能是没安全感,毕竟现在晚上了,她一个人待在接待室那么安静,害怕也合理。
加上大概是因为现在都是他在管投喂她,她有点把他当家长了。
就像孩子粘父母嘛。
不就是走哪都跟个小尾巴似的?
他爸妈还在的时候,他也那样,他还皮,总给父母添乱,一点不像小姑娘一样乖巧文静。
温柔尚且不知道,他心里已经和她拉出辈分差了。
现在她是玩得开心了,后来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时候,立马就不嘻嘻了。
周谨声也只瞥了一瞬,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继续洗了几下饭盒后反应过来,倏然转头一看。
“你怎么哭了?”
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的小姑娘俏脸瓷白,眼眶一红,色差对比就尤为鲜明。
周谨声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一没小孩二没阅历的,冷不丁面对这个场面,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别急,别急,不哭啊,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嘛,你,哦,你想洗饭盒,来来来,这个给你洗着玩儿,啊。”
周谨声手忙脚乱地哄人,赶紧把手里仅剩的一个“独苗苗”饭盒塞到她手里。
生怕晚一秒哄不好了。
温柔哽了一秒。
什么叫洗饭盒玩儿?
他这是什么脑回路?
什么品种的人,才能觉得洗饭盒是玩儿?
他这一世怎么这么二?
她满头问号,但不能表现出来,抿着粉唇也不说话,一抽一抽地挂着眼泪洗饭盒。
不能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哭不出来了。
洗完饭盒,她眼泪已经收了,红着眼睛地将东西放好,等到洗完手,又默不作声地跟在周谨声后边。
周谨声:“?”
什么情况?
他看不懂啊。
问她她也不吭声。
他迷茫又有些焦灼地围着温柔打转,那嘴叭叭叭的,可话痨了。
“小白,咱们不哭了啊,是不是想家了?等我下班我带你回家看看行不行?出去的时候,我带你去买糖好不好?”
“小白,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好不好?”
“是不是在局里太无聊了,回头我给你买点连环画?”
“还是你一个人太无聊了?你放心,等我们手续办好,我们可以送你回去上学。”
结果前边还好。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听到最后一句,又开始哭了!
周谨声一双狗狗眼都快瞪成杏眼了:“!!”
他到底是哪句犯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