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的也不止他一个人,毕竟大多数人的骨气都是有弹性的,大多数时候一个人比较有骨气,可能只是给的不够多。
不少街坊邻居也来看热闹,但看着那么多大人物和军爷出没,还是没敢乱窜,一部分胆子小的围在院子外,一部分胆子大的挤进来就在门口那周围一带窃窃私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的督军。”
“咋的你还见过这么多死的?”
“......”那倒也没有。
等宾客几乎满座时,小桃花等人已经麻木了。
杜老大也带着契书过来了,他有意在这种人多眼杂的时候送来矿山契书,心底还揣着恶心温柔的心思,阴阳怪气道:“今日是贺小督军大喜,杜某携契书而来聊表心意,祝贺小督军与楼班主鸳鸯并蒂,偕老白首。”
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好话,实际上——祝你和这下九流戏子绑死一辈子。
高立民差点笑出声:“......”这行为和想捅人刀子结果给干旱的土地上捅出泉眼差不多了。
陆骁也到场了,因为知道自己得罪了人,陆骁过来带的礼比其他督军要重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陆骁居然在避着人之后向温柔道,他和陆老爷子已经商议过了,他愿意去清水种地。
“如今瀛国人屯兵淮安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先进的武器和药品挽救的是人命,陆某恳请贺小督军能够暂时以正事为先,待时局稳定后,陆某愿再上门负荆请罪。”
温柔似笑非笑:“生意可以做,但陆小督军该上门负荆请罪的对象可不是我。”
陆骁这个人出身于陆家,自幼便和寻常老百姓不一样,虽陆家教养兴许不算多么得丧尽天良,但陆骁本人对于“爱民”和“百姓”这两个词的理解是浮于表面的。
他的人生信条是如此,但他内心并不能真正将自己和普通人放在一个层面上,毕竟不要指望真有几个天龙人把自己当人看。
人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龙”,所以他一开始对如余别声之类的人是轻视的。
他从来没感受过年年冬天衣衫被褥不够保暖、每天愁着有这顿没下顿、生病看不起大夫、想吃块麦芽糖掏不出钱的日子。
陆骁说这样的话,除了许多人骨子里对于国土的维护,对于民族的拥护,更多只是一种对于陆家教条的模仿。
就像机器被设定好了一个程序规范,那么就往那里走,实际上他本人是一知半解的。
说白了,就是出身太好了,不知人间疾苦,就像古往今来的很多帝王皇嗣一样,哪怕受得教养再怎么温和,实际上,他们都是高人一等的。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普通人就“不是人”。
不过陆骁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原本历史线上其在槐国开战后死守疆土,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温柔没有给他腿打断。
陆骁一哽:“陆某明白。”
温柔目光落到一旁的余别声身上,今日定亲宴余别声也过来了。
因为受着大烟瘾的折磨,余别声精神不是很好,眼圈还挂着点青色。
楼知秋和她说过,他们之间谈的事他有知会余别声,以便他不在时,余别声帮他看着戏园子。
于是,余别声虽然知道这场定亲“并非真事”,还是过来道贺了。
见到这样的场面,余别声眼中闪过一缕凝重与怔愣。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名头,敲杜老大的矿山,就算要办定亲宴,也大可不必弄得这么隆重,这一抬又一抬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