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太扎眼了,就像在黑夜里举着个火把,有心人一查,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来的。
倒不如拿出比当下稍强一点的技术,让科研人员觉得,这是他们一步步琢磨出来的,是水到渠成的突破。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步登天,而是让这颗科技的种子,在当下的土壤里,慢慢发芽。
研究室里的那帮老教授和年轻研究员,拿到他给的资料时,眼睛都亮了。
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捧着几张算法图,在实验室里转了三圈,突然一拍大腿:“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把信号分开处理,不就能识别多个触点了吗?”
那之后,实验室就没在夜里12点前熄过灯,咖啡机成了最忙的家伙,桌上的草稿纸堆得比电脑还高。
后来,他托顾晓楠的二哥,从美国买回了那套1999年的iGesture板和多点触控键盘。
那是Fgerworks公司的宝贝,纽瓦克的工程师和特拉华大学的约翰·埃利亚斯、鲁尼·韦斯特曼联手搞出来的,当时在美国也算是稀罕物。
科研人员们把那套设备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摆了满满一桌子,连一颗螺丝都没放过。有个老教授,拿着放大镜看了三天电路板,愣是在实验室里熬红了眼。
现在,他们终于搞成了。
“王总,您快来!”李副校长还在电话里催,“我们不光做出来手机,还用这技术搞了个平板!”
“您试试就知道,手指头在上面随便动,想怎么敲就怎么敲,比传统键盘舒服多了!还能转圈、缩放,跟玩似的!”
王多余笑着应下来,挂了电话。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夕阳正落在远处的科技大学校园方向。
穿过了虚空,王多余仿佛看到了那里的实验室里,此刻应该正亮着灯吧。
那些攒动的身影,那些跳动的代码,那些被拆解又重组的零件,终将在这个时代,敲开一扇新的门。
他拿起外套,推门出去。
王多余赶到科技大学实验室时,里面已经炸开了锅。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一张长桌,桌上的台灯把一片区域照得亮堂堂。
李副校长见他进来,立刻拨开人群,指着桌上的东西满脸红光:“王总,您瞧!这就是咱们熬了一年的成果!”
桌上静静躺着个巴掌大的黑色方块,边缘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胶痕。
磨砂塑料外壳摸起来带着点颗粒感,比当时市面上最薄的摩托罗拉翻盖机厚了近1.5厘米,透着股实验室原型机独有的笨拙扎实。
但当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小陈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用指尖在那块3.5英寸的屏幕上轻轻点了下时,王多余的呼吸还是顿了半秒。
屏幕倏地亮起,320×480像素的分辨率在当时算不上顶尖,却足够清晰,TFT材质的屏幕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连图标边缘的锯齿都看得真切。
“这屏幕是咱们自己调校的电容屏,”小陈捧着个记满数据的笔记本,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感应层用的是氧化铟锡薄膜,能精准识别五个触点!
您看——”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屏幕上那张实验室的照片上往外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