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鹊吐掉嘴里的血沫和水草,双眼中凶光一闪,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抓住锚链,牙齿咬得咯咯响:
“死不了……先……把陈龙……弄上来……那鬼东西……沉在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冰冷的船体,运沙船上的灯光和人声显得遥远而嘈杂。
陈龙在墨绿色的漩涡中沉浮挣扎,她皮肤下的鳞影在黎明的微光与水波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如同一场诡异蜕变的开端。
江水裹挟着泥沙、柴油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冰冷地拍打着生锈的锚链。
运沙船“渝江号”的甲板上,几个船工探头探脑,手电光柱在墨绿色的江面和锚链上两个狼狈不堪的“水鬼”之间慌乱扫射。
“花喜鹊!捞杆!” 我强忍着肺腑撕裂的剧痛和灵魂深处针扎般的灼痛,用尽力气嘶喊,声音被江风撕扯得破碎。
目光死死锁定下游十几米处,在墨绿色漩涡中沉浮挣扎的陈龙。
那诡异的墨绿正丝丝缕缕向她汇聚,她裸露的脖颈和手臂皮肤下,淡青与墨绿的光纹如同呼吸般明灭,细密的鳞片虚影在浑浊的水光下愈发清晰,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我的心弦。
花喜鹊啐出一口血沫,双眼凶光毕露,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锚链,断裂的右臂软软垂着,剧痛让他的脸扭曲,但动作却异常迅猛。
他看到了船上抛下来的带着铁钩的长捞杆。
“操!” 他低吼一声,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捞杆末端。
粗糙的木杆入手,他立刻将其夹在腋下,仅靠左手和腰腹力量稳住身体,然后艰难地调整方向,将带着铁钩的杆头奋力伸向陈龙的方向。
“陈龙!抓住!” 花喜鹊咆哮,声音在江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陈龙似乎听到了。
她在剧烈的痛苦中猛地睁开眼!
那一瞬间,我心头巨震——她的瞳孔,竟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淡金色竖瞳!充满了野性、痛苦和一丝茫然!
这绝不是人的眼睛!但很快,那竖瞳又剧烈波动,被巨大的痛苦淹没,恢复成带着血丝的、属于少女的黑色圆瞳,只是眼神涣散。
“呃啊……” 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本能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救命的钩杆。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铁钩的刹那——
咕噜噜……轰隆!
陈龙身下的江底,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巨兽翻身般的异响!一股强劲的暗流毫无征兆地爆发!
浑浊的江水剧烈翻腾,瞬间形成一个更大的漩涡!
沉在江底、被紫金罗网包裹的九幽核心,显然受到了陈龙体内“锚点”的强烈牵引,加上阳间水气的持续冲刷,封印剧烈波动,引发了局部的地脉紊乱!
“小心!” 我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强大的暗流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将陈龙推离了捞杆!
花喜鹊拼尽全力递出的捞杆只钩到了她飘散的一缕头发,瞬间被水流冲开!
“不——!” 花喜鹊怒吼,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陈龙被暗流卷着,瞬间向下游冲去数十米!
她周围的墨绿色水域范围猛地扩大了一圈,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邃粘稠,如同江面铺开了一块巨大的、流动的翡翠毒斑!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在水流中无意识地翻滚,皮肤下的鳞片纹路如同活物般起伏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