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源自开天辟地之初的苍茫、厚重、冰冷、神圣又带着无尽威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仅仅是远眺,就让人心生无限渺小之感,膝盖发软,想要顶礼膜拜。
“昆仑……” 微尘道长拄着木杖,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朝圣般的激动与无法言喻的沉重,“万山之祖……我们……到了!”
花喜鹊倒吸一口冷气,双眼死死盯着那片仿佛支撑着天地的巨大阴影,骂了句粗口:“他奶奶的……这地方……真他娘的大!”
语气中充满了震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灵魂深处的赦令符文骤然变得滚烫!
它不再仅仅是温热或刺痛,而是发出一种强烈到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嗡鸣!
仿佛久别的游子终于望见了故乡的门楣,又似忠诚的信徒感应到了神只的召唤!
昆仑墟,就在眼前。
然而,那横亘在前方的苍茫荒原,如同巨大的死亡陷阱。
凛冽的罡风卷起雪粉和沙砾,发出鬼哭般的呼啸。空气稀薄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极远处,似乎有巨大的、形态模糊的阴影在风雪中缓缓移动。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片巨大山脉的某个方向,极其隐晦地,传来一丝微弱却极其不祥的、与赦令符文截然相反的、冰冷污秽的脉动——那是九菊秘钥的气息!山本荣一郎,已然先一步踏入了这万山之祖的禁地!
昆仑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骨髓。
站在荒原边缘,仰望那片支撑天地的灰黑色巨影,连花喜鹊这样悍不畏死的凶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罡风卷着雪粒和沙砾,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每一次吸气,稀薄冰冷的空气都让肺腑针扎般疼痛。
“妈的……这鬼地方……”花喜鹊低声咒骂,紧了紧裹在断臂伤口上、早已被血污浸透又冻硬的布条,脸色在高原反应和寒冷下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
微尘道长拄着木杖,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眯着眼,极力分辨着远处山脉的轮廓,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始终指向昆仑方向的简陋指南针——指针此刻正疯狂地左右摇摆,如同受惊的兔子。
“祖龙之地,地磁混乱异常。赦令烙印可有感应?”
他转向我,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我紧闭着眼,额头渗出冷汗。
灵魂深处那枚紫金符文滚烫得如同烙铁,它不再仅仅是呼唤,更像是在与某种庞大无匹、冰冷混乱的地脉意志激烈对抗!
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搅动,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一幅幅破碎、扭曲的画面强行冲入识海:崩塌的冰川、沸腾的黑色地火、在风雪中狂舞的、由沙石组成的巨大模糊人形……
“乱……很乱……” 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指死死按住太阳穴,“地脉……在哀嚎……有东西……在撕裂它……方向……西北!风暴……巨大的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