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眉心那点殷红如血的朱砂印记,如同被戳破的水泡,瞬间黯淡、碎裂、化为缕缕黑烟消散!
“嘎————!!!”
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不甘与彻底毁灭的尖利惨嚎,从尸解仙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发出!它焦黑干瘪的身体猛地僵直,随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寸寸碎裂、瓦解,最终化为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灰烬,被浩然正气光柱彻底净化,消散于无形!
巷弄内,翻涌的灰黑雾气如同潮水般退去,缩回那黑洞洞的老宅门洞。刺骨的阴寒和令人窒息的怨念也迅速消散。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灵魂深处传来彻底的虚脱感。宋璐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周守拙缓缓收回玉印,白光敛去。他佝偻着腰,剧烈咳嗽了几声,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走到那堆灰烬前,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拨弄了几下,从灰烬中挑起一小块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却隐隐透着邪异光泽的结晶碎片。
“尸解邪晶…” 周守拙声音凝重,“此物不灭,邪根难除!看来…这金陵城下,被倭寇唤醒的‘脏东西’,不止这一个!”
他站起身,望向那黑洞洞的老宅门洞,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怒火:“这帮畜生!当年造下滔天杀孽,尸山血海!如今,竟还想利用这三十万冤魂的怨力,滋养邪物,再祸我神州!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看向我和宋璐,眼神带着一丝赞许,更多是沉重的嘱托:“长生,小丫头,你们做得很好!但事情远未结束!这甘家大院下的‘东西’,还有倭寇在城里的其他布置,必须连根拔起!否则,金陵永无宁日!”
深秋的金陵,寒意已渗入骨髓。
甘家大院那条幽深的死胡同里,残留的土腥、焦糊味与尚未散尽的阴寒怨念混合,令人作呕。
我靠着冰冷的青砖墙滑坐在地,灵魂深处的赦令核心如同碎裂后又勉强粘合的琉璃,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冰冷与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吞噬着意识。宋璐紧紧抱着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肩头,小小的身体因恐惧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周守拙佝偻着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如纸。他手中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的“金陵道正司”龟钮玉印,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堆尸解仙化作的黑色灰烬,以及灰烬中那枚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邪异光泽的“尸解邪晶”碎片。
“咳…咳…大意了!” 周守拙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自责与滔天怒火,“本以为只是寻常尸解邪祟,没承想…竟是盘踞在如此至阴至怨之地的孽畜!还让它得了三十万冤魂怨力的滋养!若非长生你以赦令破其本源,老道这道正司印,恐怕也奈何它不得!”
他艰难地俯身,用一张特制的、画满了镇邪符文的黄纸,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尸解邪晶”碎片包裹起来,塞进一个贴着封禁符的小木盒。“此物乃尸解仙本源邪力所凝,邪根不灭之证!
倭寇九菊一脉,当年在金陵造下无边杀孽,尸山血海,怨气冲天!如今,他们竟丧心病狂,利用这沉淀了半个多世纪的滔天怨力,滋养这等邪物,摄取生魂,乱我龙气!其心可诛!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