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等人显然对此轻车熟路,领着王星穿梭于人流之中,时而驻足猜灯谜,时而品评各色花灯,兴致高昂。王星一边感受着这浓郁的节日氛围,一边悄然放开神识,感知着周遭的一切。他发现这繁华之下,隐藏着不少修为不弱的修士气息,有的明显是官府中人维持秩序,有的则是各家门阀的护卫,更有一些气息隐晦,难以辨别来历。
众人行至御街一带,此处更为热闹,灯棚相连,彩楼高耸,许多文人墨客聚集于此,饮酒赋诗,唱和酬答。赵明诚等人也挤入一处人较多的灯棚下,观看中间数位才子正在进行的文比。
只见他们以中秋为题,限韵赋诗,才思敏捷者出口成章,引动微弱的文华之光,赢得满堂喝彩;稍逊者则蹙眉苦思,周围同伴亦为之鼓劲。
正当气氛热烈之时,一个略显尖刻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啧,我道是谁在此喧哗,原来是白鹿书院的诸位高才。怎的,不在书院皓首穷经,也来这红尘俗世凑热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儿拥簇着一位面色白皙、眼神略带阴鸷的青年走了过来。说话的是为首青年身旁的一个跟班,满脸谄媚又带着挑衅。
赵明诚等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张世文性子最急,当即反唇相讥:“我道是谁在此大放厥词,原来是蔡相公府上的清客。怎的,蔡相公府上缺了唱曲逗乐的,要你们来这灯会上寻些野趣?”
那阴鸷青年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抬手止住了欲要发作的跟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赵兄,张兄,何必出口伤人?今日佳节,本该同乐。只是见诸位在此舞文弄墨,一时技痒罢了。不如我们也来比试一番,添个彩头,如何?”
王冷眼旁观,心知这恐怕就是蔡京一系的爪牙了。他悄然运转鉴之法则,扫过对方几人。那阴鸷青年修为竟也不弱,有地仙境的样子,周身气息却并非纯粹的儒门浩然正气,反而夹杂着一丝阴柔诡谲的味道,其身后几名护卫,更是煞气内蕴,显然经历过杀伐,绝非普通家丁。
赵明诚不欲生事,沉声道:“高世兄,道不同不相为谋。比试就免了,免得伤了和气。”
那高世兄却不肯罢休,嗤笑道:“怎么?白鹿书院自诩儒门正宗,却连一场文比都不敢接?还是说,尔等只会死读书,实则胸无点墨?若是怕了,当众认个输,我等便放过你们,如何?”
此言一出,不仅赵明诚等人怒形于色,周围一些同样出自儒门或看不惯对方做派的文士也纷纷面露不忿。
王星见状,心知冲突难免。他暗自摇头,这蔡京一系的人,果然嚣张跋扈,这倒是给了他一个近距离观察对方行事风格与实力的机会。他悄然上前半步,立于赵明诚身侧,看似随意,实则已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这场中秋灯会的冲突,恐怕只是开始。
赋诗云:
玉壶光转汴河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笑语喧阗藏暗涌,才子交锋启衅端。
权奸爪牙露狰貌,书院书生持正言。
佳节忽起风波恶,暗流涌动窥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