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沐浴后刚走出来便见桌上摆了个酒壶,他皱起眉头,“这是哪来的酒?”
赵德一怔,“奴才还真没注意,不知谁放这的,可能是贤妃娘娘吧?她最体恤圣意,怕是想着您劳累,特意送来给您解乏的。”
毕竟寝殿管理森严,寻常不通过他没人能把东西送进来。
裴祁渊走过去倒了一杯,放到唇边顿了顿又放下。
自从在地牢里饮过毒后,他对入口的东西有超乎常人的戒备,这酒是不是江知晚送的还未可知,他不会冒然下肚。
赵德见他摆了摆手,这就是要就寝的意思,赶紧命宫人把灯再熄掉两盏。
裴祁渊掀开帐幔躺进去,刚要休息却忽然眼神冰冷,坐起身厉声道:“谁?!”
龙床里面的人猛地抖了一下,颤着嗓子道:“是、是臣妾……”
裴祁渊微微眯起眼睛,只见汪云竹颤颤巍巍的转身,双眼含着泪花的看着她。
裴祁渊勃然大怒,下床抽出墙上的寒光剑,怒道:“放肆!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汪云竹自接到太后的懿旨便忐忑的不知怎么才好,上回冒然去温泉接近皇上,被他险些打入冷宫,如今再来一次……
可太后的旨意不能不尊,被人脱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丢在龙床上。
她又害怕又紧张,就等着皇上来了好成就好事。
岂料皇上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她都快睡了才听到动静。
原打算着等皇上上了床,自己再接近他,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动作,皇上就率先发现了。
如今皇上暴怒,那股慑人的杀意她再熟悉不过,生死面前也顾不得颜面了,赤着身子跪在床上。
“皇上息怒,臣妾是来伺候您的。”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不经朕同意就进寝宫,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剑尖便抵在汪云竹的咽喉。
汪云竹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嘴唇道:“皇上饶命!臣妾是思念皇上……”
“还不说实话?你是真不怕死啊!”裴祁渊打断她,剑尖猛地往前一送,脖子上的肌肤瞬间划破,流出血来。
“谁派你来的?上回朕放了你一马,这回再敢欺君,朕叫你一家子不得好死!”
寝宫是把守最严的地方,若是没有人授意,汪云竹不可能进得来。
汪云竹惊骇的牙齿打颤,知道自己再说谎小命必定要交代在这了,现下供出太后,说不定皇上忌惮,能放了她。
她咬咬牙,哆哆嗦嗦的道:“是、是太后让臣妾来伺候您的。”
裴祁渊眼神中似有刀锋。
果然是他的好母后,他这寝殿倒像是慈安宫的后花园了!
如此摆布自己,她还知不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
他原本想着,若是太后安分守己,放在慈安宫奉养也没什么,可如今看是不能够了。
前些日子探子带回来的密折还在他的案头上压着,既然太后心属他人,自己也不必顾念母子之情了。